“哥哥,江大哥,怎么了?”江竹伸手拦了福崽一下,叫他等在屋里:“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可我听见我奶的声音了,”福崽仰头看着江竹,“江大哥,我奶是不是又要欺负我哥哥了?”“不会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哥哥。”江竹摸了摸他的头:“回去跟你秋哥哥玩吧,一会儿我做好吃的给你们。”福崽哪有心思想吃的,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添乱,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去屋里等你们。”小团子“哒哒”的跑了,江竹一回头,铜钱也不见了踪影。门口外面,叶安年冷着脸站在那,因为刚刚吴香莲那一嗓子,现在已经有不少村里人围了过来。孙采荷见围观的人多了,磕的更起劲了,那“砰砰”的声音,光是听着都觉得疼。“年哥儿,大伯娘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再生气了,原谅大伯娘吧!”“哎,”围观的人中,便有人看不过去了,劝叶安年道,“到底是一家人呢,她好歹是你的长辈,态度又这么诚恳,你就原谅她算了。”“是啊,”另一个人也道,“你这不是没出事吗?你大伯娘也道歉了,你原谅她,这不是皆大欢喜。”“采荷能这般放下身段也属实不易,年哥儿,见好就收吧。”“大家都在一个村住,也不好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差不多得了吧。”耳边,由一句、两句的劝说,慢慢地越来越多。叶安年只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个不停,烦的他拧紧了眉头。江竹见状,想要上前替他挡下这些人,叶安年却拉住了他,转头叫了一声:“铜钱!”“呜汪!”铜钱高亢的嚎了一嗓子,然后,两条后腿一蹬,冲到孙采荷面前,“嗷嗷”狂吠起来。小东西别看个头不是特别大,这一呲牙,一吠叫,还真挺唬人的。孙采荷吓得“妈呀”一声,连放在地上的鸡蛋篮子也不顾了,连滚带爬的就站了起来。“娘!娘喂!”边喊边往吴香莲身后躲。铜钱机灵,就追着她咬,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围观的众人见此,都大笑起来,刚刚开口劝说的人也都闭了嘴。闹腾了一会儿,叶安年才叫回了铜钱。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孙采荷,和面色铁青的吴香莲,冷声道:“要道歉,那就诚心实意的来,搞这些花花肠子,道德绑架我,是想演给谁看?”
“我大伯娘做了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若是放在你们自家孩子身上,你们也能轻飘飘一句话就原谅吗?”“犯了错道歉是应该的,凭什么强迫别人原谅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愿意道歉也好,愿意跪也罢,反正不是我让的,都与我无关。”话音落下,叶安年拉着江竹直接进了院子,再也不理外面这些人。铜钱也晃着尾巴,不屑的朝这些人翻了个白眼,钻进了院子,篱笆门“砰”一声摔上。聚集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人缓缓开口:“这年哥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谁干了这种把自家小辈卖掉的事,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过去了,那,那还得了?”“也是,这人一旦起了坏心,这次是卖自己侄子,下次就能拐了邻居家的娃子来卖,再下次,说不定就在村里拐卖小孩子了,吓人的咧!”“哎呀呀,别说了!我回家就叮嘱我家小子,不许再往老叶家这边跑了,小心哪天给拐了去!”“我,我回去也叮嘱我家哥儿,这孙采荷太贼性了!”聚集的人群,转眼间就散了,就剩下吴香莲和孙采荷两人面面相觑。孙采荷把地上的鸡蛋篮子提起来,怯怯的看着吴香莲:“娘,这咋办?”“咋办咋办?我哪知道咋办?!”吴香莲烦躁的白了她一眼,“这事要是平息不了,你就只能先回娘家去待一阵子。”“不成啊!娘……”孙采荷慌了,“我不能回娘家,娘你帮帮我吧!”之前因为叶安松的事,她还跟娘家借了不少银子没还上,这要是再回去,她爹和她那两个哥哥,不会让她进门不说,还会把她暴打一顿,然后绑着送回婆家来。 怀疑(捉虫)次日, 家里恢复了上工,张民匠带着那些工匠们一大早就来了。新加盖的房子大体已经落成,再过两日就能上梁吊顶了。叶安年跟张民匠他们打了招呼, 就赶着牛车往镇上去。江竹今日在家休息,眼下距离过年还有个把月的时间,那压制鸩毒的丹丸还剩下两颗, 得省着吃。好在叶安年不在, 福崽和丁秋都是小孩子, 不会太注意他, 他便不用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且有酒壶在手, 一天也就囫囵过去了。赶到光阴小铺时,余虎正站在门口四下张望, 看见叶安年,着急忙慌的迎上前去。“大掌柜的,刚才有官府的人过来了。”“官府?”叶安年跟着他进铺子, “官府的人来做什么?”“好像是调查许家的事,见您不在就先走了,好像是去周家了。”叶安年点点头,许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官府会出动也是正常, 便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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