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问文恒,文恒挠了挠头:“好像是往周记当铺去了。”“他去周记当铺做什么?”叶安年蹙了蹙眉,缺钱的话,也可以先预支月银啊。“不知道,好像是听说县衙门来了人查许府那个案子,就去凑热闹了。”文恒不以为然道,“他说了一会儿就回,要不我派人去找找?”“不用了。”叶安年制止了他。既然不是去借钱的,他便不管那么多。人不齐,叶安年也没教他们做木雕,转了一圈,就赶着牛车回了村。到家时天色还早,江竹裹着披风坐在药庐里不知在琢磨什么新药,丁秋在一旁给他打下手。福崽和石头在院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放雪团子、芝麻球,还有那十一只小兔子出来溜达,铜钱很有眼色的帮两个孩子看着小兔子们不敢到处乱跑。听见脚步声,江竹才抬起头,见是叶安年,板着脸上乍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回来了?”“你又在这折腾什么呢?”叶安年问道,伸手拉住了江竹的手,却摸到了一片冰冷。顿时沉下脸来:“你的手怎么又这么冷?”“没事,”江竹笑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叶安年却没什么心思听,想拉着江竹进屋休息,结果江竹一用力,反而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你干嘛?生病还这么大劲儿。”叶安年瞪他。江竹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下巴枕在叶安年的肩膀上,言语间满是喜悦。“年年,给丁秋治眼睛的那味药找到了!”他以为叶安年也会跟着一起高兴,结果却被叶安年凶了一句:“你又上山了?!”江竹:……这不是重点好么。“咳,是狮王找到,给我送来的。”不过,药虽然是狮王采到的,但他也确实又偷偷溜上了山一趟。“好吧。”叶安年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关心起丁秋眼睛的问题来,“那丁秋的眼睛,是不是就有救了?”“对,有了这朵血灵芝,丁秋的眼睛很快就能好起来。”说着,江竹拿过长桌上的一个小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朵手掌大小,颜色殷红鲜艳的血色灵芝。“我就是在研制给丁秋治眼睛的药,”江竹眯起眼睛,在叶安年颈间蹭了蹭,“年年,这事很重要,我必须得辛苦几天。”叶安年虽然不大乐意,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叹了口气道:“那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知道的。”江竹抱着叶安年的手紧了紧,继而轻轻闭上了眼睛,长出了口气。除了喝酒麻痹痛觉,他突然发现,好像抱着叶安年也能缓解鸩毒发作的痛苦。
瞥了一眼在一旁磨着药粉的丁秋,江竹突然伸手按住叶安年的后颈,将他朝自己的方向压过来,然后抬起头,吻了上去。叶安年惊的瞪大了眼,他抓着江竹的肩膀,想推又不敢太用力,只能给他使眼色。丁秋还在呢!江竹却仿若不觉,辗转吻了一会儿,凑到叶安年耳边轻声道:“怕什么,他看不见的。” “杨知县”丁秋磨完了药粉, 摸索着小心的用抹布把洒在桌上的药渣擦干净。想要问问江竹之后做什么,却突然发觉药庐里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在絮絮说话的两人, 不知何时都没了言语。丁秋有些纳闷,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开口, 只听到衣裳布料相互摩擦, 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不知这两人在干什么。“先生、叶大哥?”他有些不确定的轻轻唤了声。被江竹抱在怀里的叶安年脸“刷”地红了, 他咬紧唇,瞪着江竹。两人玩闹了这么一会儿, 鸩毒发作的疼痛感已经囫囵挨了过去。江竹轻笑一声,终是松开了他。一察觉腰间紧揽着自己的手松开, 叶安年立刻从他腿上跳了下去。“咳,”江竹不动声色的抹去自己额角渗出的冷汗,理了理自己衣摆上的褶皱, 脸上已经恢复了正经神色,问丁秋道:“药磨好了?”“嗯。”丁秋点点头,摸到装药粉的小罐子,小心翼翼的捧给他。江竹伸手接过,用指尖拈了一点轻轻搓开, 观察粉末的细碎程度, 又放到鼻底嗅了嗅:“成了。你去跟福崽他们玩吧,别的就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好,那先生和叶大哥慢慢聊。”丁秋答应一声, 拄着盲杖慢慢走了。叶安年这才松了口气,对江竹方才的做法十分不耻:“等丁秋的眼睛好了, 可不许再这样,要教坏小孩子。”江竹听闻,唇角勾了勾:“那,在他眼睛好之前就可以?”叶安年:……“你这人没救了!”江竹笑得眉眼弯弯:“不闹了,今天镇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跟我说说?”“还真有,”叶安年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安兴县的范主簿,就是叶安松一案被诬陷的那个,他来镇上了。”“哦?他来做什么?”“来查许府灭门案的。”叶安年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江竹的表情。但江竹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样啊,那他可查出什么了?”叶安年摇摇头:“不过,他来铺子问了我被绑到福缘客栈那日的事,我都说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