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摸摸两人的头,总算松了口气。回家后,他拎了些肉和点心,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去了赵里正家。如今赵楠和赵乐都已经嫁人,家里就剩下大房一家三口和赵里正老两口了。叶安年只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让赵里正帮忙看着点家里,喂喂铜钱和兔子什么的。赵里正欣然答应,收了肉和点心,银票却说什么都不要。两人拉扯了半晌,赵里正死活不肯收。叶安年无奈,只得作罢,想着等自己回来了再给他也一样。 再遇柳卓叶安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微讶。竟然是经常跟江竹一起出摊的那个陈老头。“是我认识的人,”他对张路道,“稍等一会儿, 我下去看看。”张路就把马车靠了个边,等着叶安年。叶安年下了车,那陈老头就一把上前拉住了他:“年哥儿, 好长时间没见着江小子了, 他去哪啦?老头子我一个人都要闷死啦。”“他有点事出门了, 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叶安年拍拍他拉着自己的手道。“唉, ”陈老头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 用手指在他掌心里画了画,“那你这是要去找他?”叶安年愣了一下, 还是点了点头:“嗯。”陈老头顿时就皱起了眉:“找他干嘛,要我说,你就在家等着, 再等等他就回来了。”叶安年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便轻笑了声:“也不光是为了找他,孩子们都去书院了,我自己待着也无趣,顺便出去走走。”陈老头却不信他的, 拉着他就往巷子里拐:“你来你来, 老头子我今天得给你算一卦。”叶安年知道他懂些术数卜卦之类的东西,见他坚持,也不好拒绝, 就回头给张路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 而后跟着陈老头走了。
陈老头拉着叶安年在自己的摊子上坐下来,让他伸出左手,先是给他看了看手相,又拿出几枚铜钱,在支起的小桌板上摆弄起来。“陈老,卦象如何?”片刻后,叶安年问道。陈老头摩挲着下巴,看着桌上的卦象皱起眉头:“年哥儿,要我说,你还是别去。”“去,我是一定会去的。”叶安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陈老,您就别劝我了。”“唉,”陈老头叹了口气,“这卦象凶中带吉,你这一路上恐怕不会顺利啊。”叶安年却道:“没事,路上坎坷我不怕,只要能找到他就好。”“那你出了镇子,别走官道,也别走野路,穿村子、镇子的走,路上若是有人让你改道,你也不要听信他的,一直往你要去的地方去,就成了。”陈老头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叮嘱:“年哥儿,你可记住了。”“嗯,”叶安年点点头,“您放心,我记下了。”“唉,去吧去吧。”陈老头摆摆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等我们回来,找您下棋。”叶安年道。“好。”陈老头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老头子我等着你们。”重新回到车上,张路担忧的问他是何事,叶安年没说陈老头的卦象,只道:“老人家见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点舍不得,来告个别。”“哦,”张路不疑有他,一扬手里的马鞭,“那东家,咱们可就走了。”“嗯。”叶安年点点头。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马车又重新走了起来,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拦车了。叶安年坐在车里,长舒了口气,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出一盒抹脸的胭脂水粉,对着一面小铜镜把自己眼尾的那枚孕痣遮了去。张路的孕痣不在脸上,平时穿了衣裳就能遮起来,倒是无大碍。其实文恒和文老爷都打算拨几个家丁跟着的,毕竟叶安年和张路都是哥儿,就这么上路,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但叶安年思虑一番,还是拒绝了。一来,一堆人跟着,前呼后拥的反而太过显眼;二来,他也有些心急,想轻装上阵,快点赶到京都。他和张路都没穿太好的衣裳,马车也是比较简朴的那种,一看就是普通的,没什么钱的人家。至于他这张生的出众的脸,也用水粉涂黑了一个度,又贴了假胡子在嘴上,看起来,一下子就长了十多岁,成了绝对安全的长相。叶安年谨记陈老头的话,二人在外就扮做是外出做生意的小商贩,没走官道,也不行野路,就挨个村子、镇子的穿过去,一路往北。好在,张路之前经常跟着文老爷外出,即便是不走官道也没有迷路或走错。两人白天赶路,晚上就找小镇的客栈,或是村里的农家借宿休息,一连四五日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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