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时瑜拿起手机想要联系周奕,却发现手机上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祁暮扬打来的,把他吓了一跳。“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刚接通,对面就语气不善地一顿劈头盖脸。“洗澡,”时瑜只觉得对方莫名其妙,本来就不适,还被人乱撒一通气,他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对面显然被时瑜的回答噎到,沉默了几秒,才缓和了语气,再次开口,“我看到你的手环数据异常。”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时瑜紧抿的唇也放松了些:“我没事。”这家伙是在关心他,因为怕他出事,所以才一连拨了十几通电话吗?这样想着,时瑜嘴角一弯。“你的标记是不是消失了?”对面又问。“嗯,”时瑜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多半也瞒不过,“我带了抑制剂,明天就回去了。”但他没敢把自己身体的异样如实告诉祁暮扬,因为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对方又不是医生,也不懂信息素,徒增困扰罢了。“什么时候的车?”b市距离首都不算远,开车都能比飞机快,不过一般人会选择坐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下午,”时瑜有些莫名,问这么清楚,难道他要来接车?想想祁暮扬这段时间完全不着家的忙碌,他补了一句,“到了我还要回公司一趟。”意思是他就不必费心来接人了。“我知道了,”电话另一头的人没再多说什么,“你先休息吧。”挂了电话,看着已经全黑的屏幕,时瑜心情有些复杂。祁暮扬这个人的想法让他捉摸不透,一边嘴上说着只图他的信息素,吃饱喝足转头就跑。另一边却又动不动要介入他的生活,陪他锻炼,陪他吃烤肉,还要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像极了一个精神分裂。临睡前,时瑜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他盯着屏幕愣了一秒,直接摁掉,把手机扔在了床头。可笑的女人,连日子都记错了,这般假惺惺要做给谁看?时瑜带着愤懑熄灯入睡,但却辗转难眠。待到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陷入了梦魇之中。因为一条短信的提醒,他又梦见了那个女人。梦见她一脸决然,毫不留恋地一根根将他紧握的手指掰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再次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多,时瑜感觉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身体甚至还有些微微发冷。这是吹了一天海风的后遗症吗?
时瑜有些无奈地伸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有些烫。他也没在意,喝了口水后就倒头继续睡觉,想着等睡醒了,应该就退了。清晨六点多,天才蒙蒙亮,时瑜的门铃响了。本不想理会,但对方锲而不舍。“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时瑜的脸色难看,扯着嗓子就要骂人,但一开门对上祁暮扬的脸,他愣了。这是烧糊涂出现幻觉了?他下意识就想把门重新关上,但对方抢先一步挡住了。“你怎么来了?”时瑜脑袋还有些发胀,不想浪费精力跟祁暮扬起冲突,转身就要回去继续睡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祁暮扬带着他往床榻走去。“大概是海风吹多了,”重新落入舒适的被窝里,时瑜闭着眼睛连话都不想说,只想继续睡。宽厚的手掌落在时瑜的额头上,男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几分钟后,宋陵出现在房间里。“他怎么了?”宋陵检查完毕后,祁暮扬问。“体内信息素紊乱导致的发热,没啥大事,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宋陵起身打了个哈欠,白了他一眼,“竟然还大半夜把我挖起来。”“为什么会紊乱?别的oga也不会这样吧?”祁暮扬觉得宋陵在敷衍自己。他虽然和oga接触不多,但从没见过像时瑜这样的动不动就被信息素影响的,否则其他oga还活不活了?“他大概属于比较敏感的类型吧,”宋陵摊手,“这事说不清楚,总有个例,就跟你一样。”这样想想,这两人还真算是绝配了。“可他以前不会这样,”祁暮扬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你猜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宋陵反问。“因为我,”虽然祁暮扬不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结论倒是很容易得出,“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简单,”宋陵一笑,看向祁暮扬的目光多了点促狭,“那把他永久标记不就完了。”“……”确实简单,但祁暮扬知道时瑜绝对不愿意。若他强来,他大概会恨他一辈子,“没别的办法了?”“怀个孩子吧,”宋陵的话一出,祁暮扬的脸抽了一下,“我是认真的,激素水平的变化也会影响体内的信息素受体,临床上确实有这样的先例。”“不过你真的希望他能治好?”宋陵意味深长地看了床上熟睡的人一眼,“他那么讨厌你,若是信息素的问题解决了,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宋陵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祁暮扬毫不客气地把人请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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