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塔回来,时瑜发现时可谦对祁暮扬的态度发声了微妙的变化。儿子眼中对他这个父亲的崇拜比之前更甚了。总让他觉得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似乎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正当时瑜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终于能够稍微停下脚步,好好享受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翔天的大堂里。时瑜本打算提前下班去接儿子,还没动身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说下面有一个杨女士来找他。杨是个大姓,和翔天有合作关系的公司里,也有不少姓杨的接洽着,时瑜根本没做多想。直到他下楼,在大堂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才一瞬间怔愣在原地。 见家长认真算起来,时瑜与那个女人有近十五年不曾见过,他都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那人的长相。毕竟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从来也看不清女人的脸,记得的只有那个冷漠无情的背影。说来也挺可笑的,他连自己生母的样子都忘记了,却忘不掉她的背影,就像是刻在心底的印记。“你来这里做什么?”时瑜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开口问道。时瑜眸光凛然,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心里,换上了一张商场经久磨练出来的扑克脸。“阿瑜,”女人听见时瑜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久违的儿子,眼眶有些泛红,双唇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别叫那么亲切,”时瑜蹙眉,他不喜欢这两个字从对方口中说出来,感觉就像是被玷污了般,“把你的演技收一收,我又不是那些alpha,对我没用。”“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我总归是生你养你的人,”见泪水根本打动不了眼前的人,女人也深吸一口,收敛了情绪。“你确实生了我,但养我的是爸爸,不是你,”时瑜一点面子都不给地纠正道,“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陈雪婷没有再纠结生养态度的问题,把话题重新放到这次她前来的目的上。“我听陈可说你有孩子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跟谁结的婚?”说起这件事,陈雪婷就有点激动,忍不住就伸手想要去抓时瑜的手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见状的时瑜立刻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你对我有怨我知道,但你外公外婆也盼了你十几年,”陈雪婷想要动之以情,“你现在既然都成家立业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吧?”陈雪婷说得声情并茂,周围听见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些触动,若换作旁人,怕是早就答应下来了。但时瑜不同,他太了解这个女人。十几年来只有每年一两条短信维持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相互告知彼此活着。
现在却突然出现在面前,如此迫切地想要让他回去,时瑜总觉得这葫芦里装着别的东西。他眯起眸子,细细地打量着女人,衡量着对方话语背后隐藏的真实。“还有你的老公,也应该带回去给两老看看,”提起祁暮扬的时候,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没结婚,”时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至于回去的事,我现在很忙,暂时不会考虑。”时瑜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得赶去幼儿园接时可谦放学,直接迈开步子,朝大门走去。“阿瑜,”陈雪婷伸手拽住时瑜的手臂,“你外公现在身体很不好,老家那边看不了,得到a城这边就医,你……”说到这里,时瑜总算听明白了。什么关心他的近况,老人想他想要见一面都是假的,生病了想要找他帮忙找医疗资源才是真的。说不定后面还有一张住院账单等着他付款。甩开女人的手,时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女人眼中还带着些希冀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只让时瑜想要冷笑。“外公是什么病?”时瑜对他们一家都有怨,但生死面前,他能力所及,便无法真的见死不救。毕竟,他可不像他们这般冷血。“血管硬化,老毛病了,”听到时瑜松口,陈雪婷面露喜色,“但是年纪毕竟大了,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血管也……”“知道了,我要找到合适的医院床位,再通知你,”时瑜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听那些添油加醋的东西。“你别走,”陈雪婷赶紧拉住又准备迈步离开的时瑜,“你外公的事不能拖,你这两天就得找到合适的床位。”陈雪婷强硬的语气让时瑜不悦,脸上的肌肉稍微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发作。“你总不能看着他去死,”见时瑜脸色不好看,陈雪婷加码道。“我知道了,你放手,”时瑜低头看着抓着自己不放的手,一脸嫌弃。开车过来接时瑜的祁暮扬来到翔天楼下,远远地就看见时瑜跟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在拉扯。看着那妇人眉宇间与时瑜的几分相似,和时瑜此时脸上满是厌恶的态度,祁暮扬多少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快步走上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拉扯。“阿瑜,”祁暮扬喊了一声,将时瑜拉到自己身旁,稍微隔开了两人。见有外人插入,陈雪婷脸色不悦地抬头,在看见祁暮扬的时候,神色微愣。祁暮扬还戴着个大墨镜,遮挡了近半边脸,陈雪婷看不真切,眯起眸子想要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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