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毕露,“您还欠我一次人情。”那日宴会的后花园,劳伦斯可是亲口应下的情分。但显然劳伦斯没有想到,修郁竟堂而皇之地将他欠下的人情拿了出来。更没有想到,对方会将人情用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地方。这可是军部高级指挥官欠下的人情,居然用在询问一只雌虫的踪迹上。劳伦斯忽然有了一丝危机感,是自己的小外甥可能会被窥窃的危机感。他顿时沉了脸,“你为什么要找萨缪尔?”修郁没有回答。但如果他说出有关“蛋”的猜测,以及与萨缪尔之间深深浅浅的交流……怕是这小小的办公室,势必会产生一场大战。唇角的笑逐渐锋利,深邃的眸子掠着劳伦斯,“我竟不知,军部的指挥官会是一只食言的虫子。看来,就算是文休也有看错的时候。”言语中的敲打与威胁分明。互不顺眼的雄虫两相对峙,瞬间剑拔弩张。劳伦斯也知,修郁并不会轻易罢休。两分钟后,他终于松了口,皮笑肉不笑道,“修郁·诺亚斯,如果你还算一只得体的雄虫。那么与萨缪尔的纠葛就到此为止吧。”“不管你之后想干什么,又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晚了。”他太了解这些位高权重的贵族雄虫了,尤其是这些大贵族中的雄虫。这种的家族培育出来的雄虫,是决不会为了一只雌虫,而停下脚步的。他们精于算计,为了家族的利益能够舍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感情。就像现在,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要隐藏等级的修郁,也决不会为了萨缪尔而通过选拔,重新进入军部的。这样的雄虫,他的虫生轨迹早已有了定局。除非,有比天要塌下来更严重的事情。狐狸眼笑眯眯。劳伦斯缓缓道,“因为萨缪尔已经回到军部了。”“他大概是厌烦了和你的那些游戏,甚至临夜走的。”走得匆忙甚至连劳伦斯自己都没有见到一面,但他只当是自家外甥彻底醒悟了。却不知,萨缪尔是害怕东窗事发。萨缪尔跑了。还是临夜跑的。“……”修郁碾磨着手指,琥珀蓝的眸中一片沉沉郁色。军部,第一军团指挥部。“呃!”
痛苦压抑的呻-吟回荡在偌大的空间,萨缪尔死咬着颤栗的牙关,任由指挥部军医乔纳斯处理肩胛处的伤口。“中将,您的嘴唇都咬破……您要是忍不住,就咬我的手吧。”乔纳斯看着痛苦的萨缪尔,眼中闪过怜惜。他伸出手臂,试图分担萨缪尔的一点疼痛。可萨缪尔却摇了头,锋利的眉锋掠起。手指死死深陷掌心,嘶哑而决然道,“乔纳斯军医……我还好,麻烦您迅速处理。”听到这话,乔纳斯手中握住的手术刀都忍不住颤了下。萨缪尔肩胛上的伤口,明显不是普通创伤。高阶级能量的波动异常明显,而且直接穿透了肩胛骨。不仅如此,恐怖能量带来的危害导致伤口加速糜烂。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已经糜烂的肉割下,然后重新包扎。由于与骨翼神经末梢连痛,雌虫的肩胛尤为脆弱敏感,也因此一旦创伤疼痛感将会数倍增强。然而最紧要的问题是,他们没有任何麻药亦或是止疼剂。“中将,要不然还是去军区医院吧。”乔纳斯不明白为什么萨缪尔即便痛成这样也不愿意去军区医院,甚至还要让他保守秘密,不允许第二只虫知道。“不……不行。”萨缪尔的额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却依旧强硬拒绝。一旦军区医院发现他的创伤,势必会查出修郁。而且,他不能让舅舅知道再多生出枝节来了。萨缪尔原本准备自己处理,可没想到仅仅几天伤口会恶化的那么快。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受ss能量的影响,他的精神海域越来越荒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卷食着他的能量。但目前,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萨缪尔喘-息虚弱,“……乔纳斯,我是信任你的。但如果你无法动手,那就将手术刀递给我,让我自己来。”他的态度坚决,乔纳斯无可奈何。只得选择顺从,再次握紧手术刀硬生生割向糜烂的创口。“呃!继续!”萨缪尔冷汗淋淋,连海域都开始疼痛起来。手术刀切割的触感分明,恍惚间,萨缪尔感受到海域猛地炸出剧烈的能量。连着眼前,闪现一道白光。还未等他辨别,白光却转瞬即逝,紧接着黑暗铺天盖地地侵袭。萨缪尔隐约听见一声,“中将!”而后彻底昏厥过去。萨缪尔做了一个梦。睁眼便是一片荒漠,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壤与枯竭的河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走了多久,一棵枝叶茂盛的橄榄树忽然出现在眼前。饱满粉嫩的果实从天而降,叫萨缪尔情不自禁将它拾起。他正想咬一口,可下一秒,耳边猛地传来一道焦急稚嫩的童音。“不鸟屁屁!”紧接着,手中的果实竟变成一只粉雕玉琢的小虫崽。崽子圆头圆脑,一头浅金色的卷发,好似舒卷烂漫的云朵。琥珀蓝的眼珠,晶莹剔透、灿若繁星,正委屈地一眨一眨,仿佛在控诉他的行径。小虫崽奶香奶气,边呜咽着,边生气地啃着自己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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