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笑道,“萨缪尔,我们似乎还有很多游戏可以玩……”加冕仪式完毕。研究虫在委员会主席的带领下, 陆续退出了教堂。随着暗金色的门关闭,这座古老的皇室教堂只剩下修郁与萨缪尔两虫。萨缪尔被修郁搂在怀里。准确来说,是斜坐在他的双腿上。尽管无虫看见, 但这个坐姿还是令刻板的军雌有些赧然。他想要起身, 指-尖却忍不住与修郁的指-尖交缠流连。“你想要参观这里吗?”修郁抓住了萨缪尔的手, 询问道。修郁对这里并不感兴趣。因为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但如果萨缪尔感兴趣,修郁很乐意陪着他参观。“可以吗?”萨缪尔的眼睛瞬间照进了金色粼光,唇角随之荡漾出笑容。“当然。”修郁勾唇,忽然觉得老虫子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保留了这座教堂。他带着萨缪尔参观起教堂。古老的教堂大到可以媲美一整座宫殿, 入目便是精美繁复的高大殿柱,以及颜色墨绿又与暗金、暗红交织的巨大华丽壁画, 宏伟到令虫感到窒息。“画的大概是远古虫皇的加冕仪式。”修郁对着感兴趣的萨缪尔道,“那个时候大概叫做教皇。”虫皇是后来的产物。而科学院的前身准确来说应该是教廷,能够进入这里的虫子只有贵族雄虫。而其中不少贵族雄虫, 都是教皇一脉的后代。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多芬操纵科学院能够达到恐怖的洗脑效果。神学披上了科学的外衣, 仍旧脱离不了他的内核。多芬的时代,必须被终结。就像教廷衍生成皇室,而皇室终结为联邦与军部一样。但这些壁画足够令虫惊叹。萨缪尔看着壁画上正在接受加冕的教皇,忽然想起了修郁方才被加冕的画面。历史总是有着不经意间的巧合,哪怕只是壁画上同样俊美的侧脸。他轻声道,“这个教皇有些像你。”刚说完,萨缪尔便忍不住想或许修郁真的是远古虫皇,不, 教皇的后裔。修郁勾了勾唇,“我像教皇, 那你像什么呢?”他的视线掠向另一副浮华的壁画,沙沙的嗓音滑进萨缪尔的耳蜗。“不虔诚的信徒吗?”那副壁画赫然是教皇的审判。而审判的对象正是不虔诚的信徒。墨绿色幽深的背景中,高贵的教皇手持着金色的权杖,坐在宝座上睥睨着被审判的信徒。而下方的信徒不着寸缕、丰腴雪白的身躯,在衣装华丽的虫群间格外显眼。画面连续不断。雪白的身躯穿梭在雄虫间,从被无数双手拉扯,直至最终被摁跪在教皇的脚下。不虔诚的信徒接受了审判,匍伏着罪责之躯,在众目睽睽之下,舔吻上教皇权杖的末端……画面到此为止。
然而修郁的话,与过于逼真细腻的绘画,让萨缪尔的脸色猛地薄红。如此庄肃的地方,他怎么能够将二者联想在一起……萨缪尔抿了唇,耳垂红彤彤。可还未等他平复羞耻的心情,忽然间一股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萨缪尔原本就滚烫的耳朵上。低笑声响起。“教官,你在想什么?”修郁的鼻尖触碰上他敏感的耳廓,顿时耳垂殷红到几近滴水。“你在把自己代入进去吗?”空旷的教堂,让修郁的嗓音有了回音。仿佛是从恒古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是从壁画上那蜕变了色彩的教皇口中溢出。“我不虔诚的信徒。”萨缪尔心跳一滞。就在这个瞬间,他似乎真的与壁画里不虔诚的信徒重叠在一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修郁触碰了他的手指,轻笑道,“我们还有很多游戏可以进行。”他指-尖又缓缓撤离。像是从黏腻的糖浆里拔出,下一秒就会有糖丝缠绵。修郁变幻了神色。俊美的面容变得高贵至极,连同嗓音也像是由大提琴弹奏而出,低沉慵懒。“来接受我的审判吗?”“我不虔诚的信徒。”圣洁的白袍,赤脚在教堂中央。修郁站在菱形天窗下,墨绿与暗金色交织的光亲吻上他的半脸。他如此漫不经心地端量着他,却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而做准备。萨缪尔整只虫都怔住了。时间得到回溯般,这座教堂因为眼前的“教皇”而变得神圣不可侵犯起来。“过来。”他的教皇薄唇掀开。矜贵的脸上有着睥睨众生的冷淡。萨缪尔不受控地抬了脚,朝着在明暗交汇处的虫,一步步走了过去。他向前。修郁向后。修郁引导着他走向审判的中央,而自己走上了高位。就仿佛他们始终间隔了遥远的距离,是教皇与信徒永远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所有的外物都是肮脏的。”修郁撑着下颚,睥睨着下方的“信徒”。他缓缓勾唇道,“只有不着寸缕的躯体才是纯洁无瑕的。”“在接受审判前。”“你如何能弄脏神圣的教廷?”萨缪尔呼吸局促,他听见他的“教皇”道,“褪去那些肮脏的外物,你该用纯洁的身躯来接受这一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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