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过了七日,外面黑天百日还是有官兵搜查,只是力度渐渐弱了下去。屋内存的干粮也不多了,趁着白日,沈灵书和采茵盘了盘身上的干粮和水,贯钱,只够再用三日。不到三日,她们必须走了。沈灵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官兵已经少了许多。不如就今晚吧。亥时末刻是船只发往江南一带的最后一轮次。等到了天黑,她们便乔装赶路。东宫,明德殿内,长烛燃尽,香线幽微。“引蛇出洞。”陆执睨着宣纸上那墨迹未干的字迹,唇边蓦地噙了一抹笑容。是啊,不引,蛇要怎么出洞?“凌霄!”屋内一身厉喝。凌霄迅速推门进屋,殿下今日性子阴晴不定,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陆执淡淡吩咐道:“撤了我们的人。”凌霄惊诧,没反应过来:“什么?”陆执破天荒的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撤掉我们的人,换近卫暗中去驿站,码头潜伏,换上常服。”“今夜有一艘船开往江南是吧?”凌霄点头,他早已把这几日的船刻表背的比自己的生辰还熟。陆执换上一身黑衣,脚踩着金线绣锦靴,起身朝外走,袍角被风声吹得烈烈作响。“殿下?您这这是……”陆执唇边勾出冷笑:“孤亲自去。”袅袅,干得漂亮!孤看你能逃到哪去。 惊吓夕阳渐渐落于山头, 天边只留下一道残霞。更漏落在戍时一刻。小院四周渐渐暗了下来,代表着马上进入到上京城最热闹的夜生活时分。采茵背着还剩三天余粮的行李,另一手扶着沈灵书, 两人穿上了粗麻衣服, 扎上了粗色头巾,乔装打扮, 悄悄出了门。穿过院门,离开小巷,渐渐有熙攘的人声和明亮的灯火透过来。沈灵书咬着唇,心口砰砰直跳, 行走间还不小心软了脚踝崴了一下。自打离开小院她便心神不宁, 惴惴不安,步便想回头看看,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后边好像跟着个人。她实在害怕极了。虽离那日已经过去了七八日,巡城官兵也没有搜到她们, 可随着时辰的流逝, 她愈发觉得陆执不会那么蠢,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她的计谋骗过去。他是在等什么?等她自投罗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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