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殿下看不上风月场里的瘦马, 原来他好已经成婚的这一口。沈灵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岁岁的耳朵。她平静道:“殿下,我嫁人了。”陆执不言,眼底渐渐涌上一抹湿红。两人相顾无言,远处时不时有仆从人影经过。沈灵书生怕他如果之前那样又做出什么疯魔行为,指尖不由得陷入肉中,克制的提醒自己,不要露怯。她继续道:“前尘往事,还请殿下忘了吧。岁岁甫才足两岁,想来您为君子,不会为难孩子吧?”“两岁?”男人目光晦暗不明。为了撵人,就这么骗他?他又怎么肯甘心。“你嫁谁了?他人呢?”陆执揉了下心口,刻意压着那钻上来的针扎刺痛,嗓音低哑。沈灵书肩膀颤了颤,低头道:“这是民女的私事,殿下没权过问。”这个时候,被捂住耳朵的岁岁小手攥着沈灵书的食指,怯生生道,“阿娘说,耶耶去……打仗了……”“岁岁。”沈灵书语气稍重了些,弯身将她抱起来。岁岁瘪了瘪唇,将小脸埋在了阿娘颈间,不多时,又悄悄挪了出来,与沈灵书如出一辙的杏眸怯怯的看着陆执。她好像对陆执有着天生的好感和兴趣。陆执看向小岁岁,周身因权势浸染的冷隽气度渐渐变得柔和。他温声哄道:“袅袅,岁岁不能没有阿耶,我也不能没有你。就算看在岁岁的份上,你也再给我一个机会,嗯?”沈灵书有些气不过,黛眉微挑,“殿下是要民女与您偷情?殿下这样金玉堆起来的人,要什么名门贵女没有,非要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她字字珠玑,皆往他心窝上扎。“嫁过人?”陆执唇边噙着一丝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孤记得,沈二姑娘身上唯有一桩婚约,那便是圣人亲笔,嫁给陆执为正妻。”沈灵书朱唇微掀,“我这辈子,嫁给谁,都不会嫁给陆执!”“那陆执嫁给沈灵书,好不好?”陆执随意背过手,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低微,讨好的看着她。沈灵书嘴角抽了抽,这人真不要脸。她抱着岁岁,微躬了躬身子行礼后,不再与他废话,径直朝前走去。她眉眼恬淡,看向前路,目光再未落在他肩上。擦肩而过时,陆执食指颤了颤,保持着抬起的姿势,却又僵硬的不敢去拉她的袖口。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我送你。”他哑声道。“不必。”女郎抱着怀中娇憨的小女儿,语气清浅,缓缓朝外走去,只留给他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背影。陆执攥着心口处,那股跳突的痛意恣意在他身体里横行,霸道,疼得他脸色惨白,脊背微弯。“凌霄!”男人哑着嗓音,朝夜色唤道。凌霄快步走了上前,扶起了太子。“备车。”夜色倒悬在街道两侧的暗瓦上,沈灵书牵着岁岁的小手,一步一步走着。岁岁仰起胖脸,奶声奶气的问:“阿娘,刚……刚那个人是谁呀?”沈灵书温声哄着女儿:“他是一个身份很高贵的男人,住在上京城里,与咱们住在台县这样的百姓,素不相识。岁岁今日见过他,以后就忘了罢。”岁岁听不见一般,期待着问道:“他是阿娘说的,那个……打仗打了好久的阿耶嘛?”沈灵书下意识道:“他不是。”“唔……”岁岁的闷闷的声音被风吹得哆哆嗦嗦的,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沈灵书心脏宛若被针扎了一下,细微的刺痛让她一瞬警醒。岁岁已经三岁了,已经开始识字说话,还会越来越大。等她真的长大成人,真正明白人事的那一天,发现自己没有阿耶,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怨自己。沈灵书想起幼时父亲带兵打仗,自己每天守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要不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问阿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要让岁岁重蹈她的覆辙么?
缺失的那份父爱,会不会对岁岁的思想,性格产生变化,让她变得怯懦,没有安全感,没有底气?沈灵书美眸黯然,想不出答案。银月冷清,女郎牵着小奶娃的手,走在街边小路上。身后跟着一辆乘四驾的墨色华盖马车,辚辚之声滴滴答答,静静陪伴着。岁岁右手被阿娘朝上牵着,小身体时不时拧着朝身后看去,水灵灵的眼睛转啊转的,寻找陆执的身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到了家门口。篱笆上挂着一个布兜,沈灵书解下来,随后看了眼隔壁亮起来的灯盏,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刘婶带着小妹看皮影戏回来了,给岁岁买了点面具,拨浪鼓的小玩意。沈灵书拎着布兜,打开了门,小岁岁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颠颠的朝前边跑去。她正欲关门,篱笆却被一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原地。沈灵书抬首,对上陆执漆黑的眸,眸底是她看不清的情愫,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的如刀削瘦,俊美无俦。她心中讽笑了笑当年的自己,便是被这张脸吸引了去。“我们谈谈。”陆执语气放的很低。沈灵书黛眉拢着,语气冷淡,“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你再这样,被我夫君看见,他该误会了!”陆执抿唇:“我没误会。”“什么?”沈灵书下意识疑惑出声。陆执挑着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沈灵书渐渐反应过来,被“他”占了便宜,脸颊扫上了一抹羞红,低声恼道:“赶紧走,再不走我报官了!”陆执低头看着那纤细的腰身就在眼前,大掌情不自禁的揽了上去,很细,即便生过孩子,她这幅身段依旧妩媚勾人,更见丰韵。沈灵书冷不防被他搂得近了些,娇呼一声,下意识想喊人,可意识到此刻已接近亥时。她仰起美眸瞪着陆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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