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池家宝一走进店里就发现不对劲了——一家店红火还是冷清是很容易分辨的,她大略扫了眼,这时候正是饭点儿,不过店里最多只坐了一半人,远不及当初需要排队等位的盛况,店里的墙面桌椅等等细节都透着些许潦草,服务人员也是垂头丧气没干劲的样子。池家宝皱了下眉。刘经理本来正在待客,冷不丁见池家宝进来,正要上前招呼,被她摆了摆手拦住:“刘叔,你忙你的,我去办公室待着就行。”刘经理是当初跟她爸的老人了,精明能干,为池家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姐开拓北京高端市场,特地把他带过来的。刘经理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了声:“阿茜就在办公室,你去找她吧。”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她姐似乎在和人打电话,就连池家宝拎着行李箱过来都没觉察。池茜的声音控制不住地突然拔高,气场全开,眉目摄人:“王总,咱们今天不是要签合同吗?调研考察我们配合你们做过了,你们也确认了池家餐馆是值得投资的项目,细节都谈妥了,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呢?”池茜到底是久经沙场, 发作了一句之后,很快缓和了口气:“王总,之前贵司花费了近两个月对我们店进行评估和调研, 如果重新选择新项目的话, 岂不是又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成本?我希望您能再慎重考虑一下。”她又彬彬有礼地道了声再见,这才挂了电话。池家宝等她说完才推门走进去:“姐, 到底出什么事了?”池茜微微一惊:“你怎么过来了?”她缓了缓神色:“生意出了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事。”池家宝握住她姐的手,表情严肃:“咱们一家都是做生意的, 小事大事我能看不出来?姐, 你就别诓我了, 有什么事我不能帮你担着?”池茜轻叹了声, 又低头看了眼时间:“一句两句说不清,到饭点了, 咱们边吃边谈。”自家就是饭馆, 炒几个家常菜很方便, 等菜的功夫,池茜才想起过问她:“你是跟小陆一块来北京的吧?小陆人呢?”她还以为池家宝是跟陆星流来上补习学校的。池家宝摆摆手:“别提他了,我前几天跟他分手了,我俩闹的挺难看的,我这回来北京是来做生意的。”池茜瞧着陆星流还行,不过既然她妹不喜欢,她也不多劝:“难看就难看吧,反正你俩以后也碰不着了, 你别吃亏就行。”正好这时候凉菜端上来, 亲姐妹也没啥讲究的,池家宝夹了一筷子蒜泥白肉放嘴里, 很快皱眉:“这白肉切的怎么这么厚,料汁口儿也偏咸,这李师厨艺退步有点大啊。”李师原名李桑,可以说是池家菜的顶梁柱大厨之一,他打十四岁起就跟着池家宝她爹学做川菜,可以说从她爸那里学的本事比池家宝这个亲闺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一道基础菜做成这个口味真是不应该。听她说到这人,池茜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他哪是厨艺太大,他是进步过了头。”她喝了口茶水平复情绪,忽的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你还记得吉源吗?”池家宝点头:“记得啊,你老东家。”她姐之前感情经历不顺,遇到个世家出来的二代,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三了,后来还是看新闻才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消息,本来她姐在吉源都快升任高层了,就因为这事儿,吉源害怕得罪世家,也为了占据舆论制高点,就把插足的帽子扣死在她身上,告知大众她是私生活不检才被开除的,导致她后面在京城根本找不到工作。池茜也不是省油的灯,开了‘池。’之后跟吉源处处竞争,因为口味出众,文化情怀也做的到位,很快压着吉源打了,但她倒霉就倒霉在撞上了疫情那几年,她这种新兴餐饮店家底肯定不比吉源那种老牌餐饮公司资本雄厚,疫情期间渐有不支之态,员工也跟着人心浮动了。后来疫情结束,吉源出了个阴招,直接花大价钱挖走了‘池。’的总经理和李桑李大厨,别人被挖走倒还罢了,李桑在池家呆了二三十年,最艰难的时候,池爸爸和池茜就是自己吃不起饭了也没少过他一分工资,更没对不起他半点,他的背刺池茜完全始料不及。更严重的是,他的出走就意味着池家菜的大半秘方外泄,吉源很快复刻出了同款菜品,再加上不要钱似的买营销砸推广,‘池。’的生意当然一落千丈。池家宝立刻道:“姐,学成我爸手艺的又不止他一个,有我在,后厨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池茜抬手揉了揉她的卷毛脑袋,略有欣慰地道:“姐知道。”她又道:“但口味和品质是需要时间发酵的,现在最要紧的事儿不在后厨,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钱运转餐厅。”池茜表情疲惫:“我之前本来打算问觅青借钱,先把这段时间撑过去的,但你看到了,觅青公司也出了大乱子。”作为商场老手,她当然有后备计划:“我和一家靠谱的投资公司搭上了线,本来已经谈妥了,今儿就准备签合同,结果临时又变了卦。”她捏了捏眉心:“我刚托人问了下,王经理倒是真的想过来合作,奈何她上司和吉源的人有过接触,她被上头压着,有心推进项目也无可奈何。”池家宝脑子转得快:“银行和借贷公司呢?或者联络一下其他投资公司试试?”池茜摆了摆手,沉声道:“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大家手里的钱都看得很紧,就算真要给钱,也得几个月的考察调研,咱们真的拖不起了。”越是没钱,餐馆运转就越是不佳,效益越是不佳,就越吸引不来投资和客户,简直是恶性循环。池家宝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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