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淌过,洗去她纷至沓来的杂念:“明神。”叶沁竹的五感在霎那间明晰,除了眼前仍一片黑暗,无论是耳畔的呼啸风声、还是指尖触及的柔软,她都感知得一清二楚。她彻底清醒,再也没法装睡下去,蝶翅般睫羽轻颤,睁开双眼。手中符纸早已破碎成齑粉,四周一片狼藉。华车顶盖飞到了死去的鸾鸟身上,十辆鸾车横七竖八地砸在地上,砸完了方圆数十尺内的树木,车轴乱飞,碎石四溅。好在她还活着。不仅如此,和预期浑身骨折,从废墟中捡回一条命的设想不同,她身上毫发无损,连钝痛都不曾感觉到。她的符纸有那么大的效力吗?还没来得及疑惑,叶沁竹就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对劲。她没有无精打采地摔在车座上,而是略微蜷缩的姿态向下歪倒,用力搂着什么东西。大脑自动运转,替叶沁竹回忆鸾车坠毁的刹那发生的事:在最后一刻,有人抓住她的手,引导她绘制符文。她惊愕之下,注意力偏转,转头朝来者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叶沁竹:“!”她慢慢找回思绪,机械地抬头,对上了那双澄澈如海的眸子。冰晶雪兰般的男子披着斗篷,在她身下静默。他的长发由于鸾车颠簸散开,发簪不知落在何处,如瀑黑发披散肩头。背脊挺直,轮廓温润,靠在竖起的车壁上,仿佛独立于这份突然的灾厄之外。他两手搭在翘起的横轴上,无声撇清与怀中人之间的关系。“阿七?”叶沁竹脑瓜子嗡嗡,喊了他一声。他朝她点了点头。叶沁竹想起来了,她扭身的瞬间,车架落地,巨力袭来。即使捏紧符纸,她仍旧控制不住地被往外掀。为了稳定平衡,她顺手抓了离她最近,也最容易抓住的目标——人。刚好和她双手相叠的,阿七。叶沁竹彻底回神,猛地松开苏长柒,弹跃般跳离地面:“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是情况危急,是意外!”苏长柒整理被揉乱的外袍,苍白手指曲起,抚平左肩上的褶皱。她被砸得晕晕乎乎,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于血污与废墟中拢起雪白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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