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不可,”她咚咚磕头,几下额头便已红肿,“我家长女不懂事,还望秦夫人莫要生气,万不可说与皇后娘娘听。”秦大人是皇后表兄,自是有甚多机会见到皇后娘娘,若是将此话传将过去,皇后娘娘必会勃然大怒。“丽姨娘竟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嫡长女如此虔诚求情,”秦夫人亲自将其扶起,“你之诚心,实在是令我感动。”她道,“你且放心,我定不会与皇后娘娘说这些。”丽姨娘如释重负般轻轻拭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听闻仙草山的宁安师太擅医,每有疑难杂症,宫里会派人去请。柳烟钰既在那里修行,没学到点儿什么?”秦夫人好奇问道。丽姨娘怎能让秦夫人对柳烟钰产生什么好的想象?她赶紧胡编乱造,“说到治病救人,我心更是愧疚。宁安师太一片好心,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可烟钰不争气,半知半解,不给师太增彩,还总是酿些祸事。”“为何?”“昨日去仙草山见烟钰,恰巧碰到有百姓闹吵,原是有孕女子身体不适上山求医,宁安师太保胎的药方远近闻名,烟钰却擅自接诊,错用打胎药,致女人小产,且一月有余身下依然流血不净,女子夫家不依,上山索要赔偿。实在无奈,我将人哄骗至客栈,赔了一百两银子了事。”丽姨娘信口开河,说得有模有样,“此事尚瞒着宁安师太呢。”“胡闹,”秦夫人生气,“医者,岂可胡乱用药?”她摇头,“大忌,大忌!”柳烟钰在她心里算是有了印象,愚钝无知,张狂无礼,她道,“这种无知蠢才,嫁出去岂不是祸害夫家?让她在仙草山继续修行才是上策!”这厢丽姨娘在秦夫人面前败坏柳烟钰的名声,不远处的茶馆门口,柳府的下人也在不遗余力地效仿。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起劲。“同样是柳家女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是呀是呀,这柳烟钰长相丑陋,不学无术,对长辈不敬,欺负妹妹。让她在仙草山寺庙为母亲祈福,她却在那里招惹祸端。”“差点儿用药把人给治死了,幸亏丽姨娘出银子摆平。”“要我说,丽姨娘就是心太善,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就好。”“唉,丑人多作怪,她还嫌丽姨娘没本事,不能让她进宫当娘娘呢。”“就她,还想当娘娘?”“她可是说了,她生来就是皇后命,早早晚晚会做皇后!”周围那些好事者啧啧出声,“这年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人们嘀嘀咕咕着离去。达成心愿的丽姨娘坐到马车上,轻声问:“话儿都传出去了吧?”“姨娘放心,事情办得妥妥的。”丽姨娘轻抚衣摆,志得意满:“这就好。”想要对付个小姑娘还不容易?坏掉她的名声便足矣。嫁个好人家?做梦去吧。寺庙里的柳烟钰尚不知自己已经臭名远扬,她正在房间门口认真熬药。虽说是经常在做的事情,但她依旧认真仔细,表情甚是虔诚。慢慢熬好药汤,她提着去了病人所住的房间,轻敲几下门,“夫人,您的药汤好了。”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走出来,表情满是感激,“柳姑娘辛苦了,多谢柳姑娘。”“不辛苦,只盼你的身体早日痊愈。”妇人接过,感谢连连。柳烟钰折转身去了师傅的禅房。宁安师太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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