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啊。吓唬个胎儿。两人聊天的时间,腹中的胎儿也没闲着。之前是唰啦唰啦的挠蹭肚皮,这会儿变成拱来拱去的。两人就这么看着柳烟钰的小腹处,像起了波浪一样,此起彼伏的。胥康:“他在听我们说话。”柳烟钰不知道说什么好,被他这么一直盯着,她其实不太舒服,同时也感觉到腹中胎儿也不是很舒服。否则不会胎动如此频繁剧烈。可她又不好说得太明白,以免引起胥康不满。上次,他饶过胎儿算是侥幸。这次呢?柳烟钰的心态在慢慢地改变,刚怀孕那会儿,她是杀伐果断的,说喝落胎药就喝,说不要胎儿就不要,不带任何犹豫的。可有了胎动之后,她的心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她希望胎儿有活命的机会。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机会能从哪里来,但心里会不由自主地去那么想。我知道你应该死,但身为母亲,我还是希望你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柳烟钰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道:“殿下,您刚回来,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儿吓唬她们娘俩了。小小的胎儿经不起这么折腾。她真怕胎动继续这么频繁的话,会出什么意外。胥康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出其不意地,忽然伸出大掌,轻轻覆到了她的小腹上。柳烟钰心脏唰地提到了嗓子眼。怦怦地跳将起来。就听胥康声音低哑缓慢地说道:“娘亲要休息,不许动了。”说来也怪,不停拱来拱去的胎儿很突然地,静止了。他的大掌之下,是她很平静的小腹。停了一会儿,他抬头:“胎儿很听话。”他让胎儿动,胎儿便剧烈地动。他让胎儿安静,胎儿便安安静静的。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柳烟钰分辨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稍事迟疑,她点了点头。胥康没有离开,反而走到不远处的床榻上,躺下。柳烟钰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表情有些不解。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胥康淡淡说道:“有孤在,胎儿不会闹,睡吧。”夜色静谧。烛火未熄, 贵妃椅里的柳烟钰缓缓睁开了眼睛。周围特别安静,隐约可以听到胥康平稳的呼吸声。柳烟钰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起身,她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慢慢走向床榻。胥康盖着被子平躺在榻上, 右手搭在右侧腰际, 左手则平放在身子左侧。呼吸很平稳。貌似睡着了。柳烟钰在床榻前站了一会儿。感觉胥康确实进入了梦乡, 她缓缓蹲下身子,微微侧身, 右手食指搭上胥康的左手腕际。静静感觉了一会儿,她半起身子, 右手伸到他的领口处,五指伸开, 想要去掀他的衣服,手在空中僵持了会儿, 她改了主意, 慢慢蜷缩回去。她找到自己的棉袍,披上,来到外间, 轻声问道:“曾总管在外面吗?”曾泽安睡意朦胧的声音马上响起:“泽安在。”柳烟钰声音很轻, “麻烦曾总管随我到偏殿说话。”她拢好衣服出了门,和曾泽安一起走到隔壁的偏殿。
曾泽安掌好灯之后,将门掩紧,将呼呼的北风隔绝在外。他回身站到柳烟钰的身侧, “太子妃有何事?”大冷的天儿把人叫到这里, 肯定是有要事相问。“曾总管,我刚才帮太子切了脉, 隐隐感觉不太对,太子是不是在战事中受过伤?”她不是太确定,刚才想拉起胥康的衣服瞧一瞧,担心将人惊醒,遂改了主意,转而来问曾泽安。曾泽安没想到太子妃能细心如此,他惊奇地说道:“其他太医都没有诊出来,太子妃竟然仅用切脉便能察觉到,真是神了。”他道,“殿下肩背处受过重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英勇杀敌的胥康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受伤在所难免。“我也不是太确定,从脉象上来看,太子隐疾应当是痊愈了。”她自己亲身感受过,但只是感觉好了,并不能确定胥康那方面能力是否恢复如初。但后面这个担忧,她是没办法问的。“我这就给殿下开个方子,烦请曾总管照着方子把药抓回来,我亲自来熬制一下,正好天亮了给殿下喝。”晚间聊天的时候,她察觉到胥康的脸色不是太好,心里隐隐有了担忧,所以趁他睡着帮其切脉。曾泽安感激得都想给柳烟钰跪下了,“太子妃,您是第一个对殿下如此上心之人。”这是真关心,不是虚假装出来的。“太子妃,您亲手给殿下做衣裳靴子,现在又要亲自为殿下熬制药汤,泽安看了都觉得感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最简单直接的便是关心那个人的身体。柳烟钰做到了。柳烟钰对于曾泽安的反应有些涕笑皆非,“殿下一心为民,我能为殿下做的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不值一提的。”她从心里觉得不值一提。也是从心里觉得胥康是一个很好的太子。不是荒淫、残暴、奢靡的昏庸之人。曾泽安心里暖暖的,拿了柳烟钰开好的单子便去了太医院,没多久便拿回了几包中药。柳烟钰拿着中药去了厨房。凝儿陪在她旁边,两人一同守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罐旁。一个时辰后,药汤熬好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柳烟钰将药汤倒到碗里,用食盒装了拿到寝殿。胥康已经起了,曾泽安正侍候他穿衣。“殿下,昨晚太子妃趁您睡着时帮您切了脉……”胥康神色淡淡的,“孤知道。”“殿下知道?”曾泽安挺惊奇的,想想又觉得正常,“殿下会武,耳聪目明的,睡眠向来浅,泽安还好奇怎么可能连太子妃切脉都觉不出来,原来是殿下故意的。”他嘿嘿一笑,“太子妃关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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