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淮宇轩紧了紧手指,牢牢攥着他的心动,止不住地心慌意乱,惴惴不安的眼神却触及到奚青菱面上的冷漠疏淡,他低笑了一声,终于是放开了手,“不过是同你说说玩笑,夫子年长你十岁了,哪儿能这么不明事理,吓到了?”他嘶哑着嗓音,眼神里没有半点笑意地笑了几声。
奚青菱凝眸打量他,淮宇轩却收敛起所有外泄的情绪,面上又是方才那般稳重温厚的神情了。
就像是打盹的雄狮,藏着尖牙利齿貌似无害,但是谁都清楚不能招惹。
“是吗?”奚青菱虽然半信半疑,可紧绷的小脸总算放松下来,显然淮宇轩贸然求爱让她很有压力。
她看了看天色,“那我先回去了?”
奚青菱走了几步,出了门,又退了回来,扶着门框,红白衣裙精致明艳,一双桃花眼仿佛多情。她迎着淮宇轩那暗藏几分祈翼的目光,笑得温婉柔和,却又冷漠至极,“我很喜欢夫子的身体,下次再一起玩吧。”
“……”淮宇轩靠着门边呆愣许久,再次迈步的时候,腿软得险些跌倒。
奚青菱毫无留恋地离开,仿佛是将他的魂灵也一并带走了。
淮宇轩捏紧手掌,指甲刺入掌心,钻心的疼,他紧紧咬着下唇,分明身体都还残留着奚青菱的气息、能回忆起她指尖抚摸过身体的温度,可是两人却那么陌生那么远。
“……”季爻藏在一旁听了全程,一句‘活该’憋在嗓子里愣是骂不出来,他还没见过淮宇轩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记忆里向来矜贵沉稳的皇子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埃。
最后全部话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别想了,儿女情长只会耽搁你,殿下,别让大家担心。”
“而且……”季爻狠了狠心,还是说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偏偏是今天,在我们一切都准备好要动手的时候,她就这么来了,还、还缠了你这么长时间。”
“这么漂亮的少女,家里又有权势钱财,要什么样的夫婿得不到?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你现在伪装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穷酸的夫子。”
书生参谋轻飘飘分析的话,却像是一把把刀子,精准地往淮宇轩心口插。
他以为淮宇轩得暴怒了,身体绷紧甚至做好被他打一拳的准备,却听见淮宇轩那疲惫又嘶哑的声音,“我知道。”
淮宇轩又低喃一声,“我知道啊。”
他自嘲笑道,“我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什么?”季爻觉得这样的淮宇轩怪恐怖的,他站在三尺外,愣是不敢靠近了。
尽管现在靠着门才勉强站立的淮宇轩看起来十分虚弱,摇摇欲坠,随时都要跌倒的模样。
淮宇轩并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长长叹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奚青菱在今天接近他是另有目的,分明理智在疯狂叫嚣警告他这样的行为是绝对错误,可欲望却带着钩子拖拽他的皮肉将他拉下深渊沉沦迷失,连情感都在找尽一切理由为她开罪。
最后,无情抽身离开的奚四小姐还是让他输了个彻底。
季爻感觉他看起来很可怜,“殿下,等一切尘埃落定,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一个洁身自好不喜女色的人,甚至这么安慰了起来。
淮宇轩摇摇头,不再多说。
季爻当然明白,奚四小姐在淮宇轩心里是不一样的,那样清雅的仙子唯独在他面前露出媚态,这实在让人很难不心动。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面对下属的调查汇报,耿诚和傅雪风都皱了眉。
耿诚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傅雪风,或许会怀疑他是患了癔症,而他那心上人也仅仅是他幻想出来的,所以才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傅雪风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那双眼更加冰寒,他身上还残留的暧昧痕迹,时刻提醒着他那并不是假的。
而那少女只是个柔弱的深闺小姐,想要消失得无声无息怎么可能?若不是有人掩护,那就是她真的只是傅雪风患病后产生的幻象。
可要是……
傅雪风咬着下唇,面上更显得冰冷,一双眸子微微眯起,他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耿诚比他要先想到,屏退了下属,给傅雪风倒了一杯酒,面色古怪地揣测,“你确定,你那心上人是不会任何武功的吧?别是什么长得面嫩的前辈来戏耍你寻开心的,毕竟她从未告知过你姓名来历。”
“那是我忘记问了。”傅雪风下意识为她开脱,很难赞同耿诚的这个猜测,“我查看过,她并没有内力,一身筋骨都完全没有被锻炼过的痕迹。”
就算是伪装,也不能伪装得这么滴水不漏,身具内力与完全没有,整个人的体态都看起来是不同的,这在他们这些习武之人眼中非常明显。
“行,算你说得有道理。”耿诚不与他争辩什么,“那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雪风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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