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医生诊断为勃德型人格障碍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将来可能有危害社会的潜在风险。
至此,属于申衡的有罪判决书狠狠的落下了。
听着医生对他孩子的“判决书”申世南突然回想起申衡过往的种种,让他觉得不适怪异的地方。
为什么申衡能用平静的神情眼睁睁看着一只猫在河里挣扎,然后被淹死?为什么家里养了那么久的金鱼有一天能跳出那么高的鱼缸,被开膛破肚的死在阳台?为什么暑假带他去了一趟小姨家,她家就发生了不见了东西?为什么邻居家和申衡一起玩的时候,会从秋千上摔下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为什么…
申世南不敢再想下去,他不知道多少真的跟申衡有关,不知道多少是因为医生下的判决书的影响下,自己胡乱臆想猜测,将一切坏事理所当然的附加在申衡身上,让他有罪的。
申世南回过神来,朝坐在沙发上玩拼图的男孩看去。申衡察觉到父亲的视线,乐呵呵的抬起头。父子对视上,申世南顿时一激灵,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判决书和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申世南即使想把申衡如以前一样当作正常的孩子相处,也很难做到。
此后,他有意无意的在疏远儿子,这对父子间的温情在慢慢减少,褪去,消失。申衡依旧还是“调皮捣蛋”,申世南每次只能带着他赔礼道歉,转学搬家。
接着镜头来到了一所中学。观众席的申衡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在回想记忆中发生在这个场景的事。
终于,申衡高三了。一天,他舍友在申衡的床垫下找出了自己失踪的手机。
申世南急匆匆赶来,第一时间就要像以往一般,叫申衡道歉。申衡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的靠在门框旁。闻声抬起眼,嫌恶的扫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好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申世南忍着怒气走近申衡,低声道“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先道歉!”
画面外的申衡盯了一会幕布上的中年男人,不禁感叹:这副模样真丑。
然后画面里的申衡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不屑的笑道“我的手机比他的贵了不知多少?偷他一个破烂干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到底是谁?”听到申衡的话,申世南怒气上头抬手一把掐住申衡的后颈,企图用力将他上半身往下按,“道歉!”
申衡猝不及防的踉跄一下,反应过来后死死抓住门框抵死不从。颈后中年男人黏热的触感让申衡备感恶心,接着用手肘狠狠一击,挣脱了申世南的手。对房间里的所有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后摔门而出。
学校里最后关于申衡的消息就是这件事情过后,申衡在宿舍把舍友往死里打了一顿,并将舍友的新手机砸碎后,退学了。没人知道他又会转去哪个学校,哪座城市。
镜头一闪,又来到一所学校。只不过这所学校四周都用铁皮墙高高的围着,每一个窗户都被焊接上了钢筋。明明是学校,站在烈日下的学生们却异常寂静。
一间白色的房间里,一个男孩四肢被束缚带禁锢在铁床上。脑袋和手脚都被安上几个圆片,和旁边的一台机器连接着,房间里还有两个穿白衣的教员。其中一个按下机器启动键,电流瞬间流窜男孩全身。不足以死亡,但绝对痛苦。
这是申衡被关进这所“青少年特训学校”的第一年零四十六天,虽然已经对这种痛苦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因生理反应而抽搐。机器停止,手拿教鞭的教员用鞭子抵着申衡的下巴开口问“你知道错吗?”。
申衡早已经预料到他的问题,用不知说过多少次烂熟与心的答案回答“错了,我不应该违背老师和教官,我愧对老师和教官的教导,我愧对父母的期望,我有错。”
申衡知道他们不会管你是真错还是假错,在这里你没错就是有错的。他们只想让你屈服与他们的权威之下,不允许一切的反抗行为。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满两年后,申衡终于可以从这个学校离开了。
镜头最后一转。申世南组建了新的家庭,将昔日和恩爱的前妻的爱情结晶——申衡,丢进了一所精神病疗养院。一呆又两年过去了,申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他也不是很想出去了。疗养院比之前的特训学校好了不少,能自由活动,有各种娱乐,有吃有喝还交到了不少病友。别人不用担心他危害社会,自己偶尔还能偷跑出去逛逛,挺好的。
挺好的,死前还能给社会造成一点危害,也算是“尽职尽责”了。申衡这么想着,然后缓缓闭上双眼,嘴角依旧保持着弧度。
电影结束了,申衡也彻底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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