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令,低下头道:“阿琢,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她手心的小雀忽然扑棱了一下羽毛,猛地仰起头来,沈丹熹甚至能从山雀那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珠子里看出震惊,她扬了扬眉梢,不知道他在炸毛什么,“嗯?”漆饮光被她一声“阿琢”唤得心跳失序,长尾山雀那脆弱的小心脏受他牵连地险些快要爆炸,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好。”沈丹熹笑了下,“不是和你,是和羽山。”有这只小雀在, 沈丹熹偶尔与漆饮光聊聊天,被分去不少注意力,三日时间倒也不算难熬。重启山主试炼的当日,沈丹熹在四水女神闭关的结界外站了半刻, 才转身从浮玉台离开。阆风山的祭祀台位于群宫之上, 由阆风山上白石砌成, 共三层高。平日里,山雾环绕,这一座祭祀台消融在山雾里, 让人寻不到踪迹。只有在重要祭祀活动时, 由昆仑祭司手持玉圭, 经过繁复的祭礼仪式,行开山唱祷, 才会显现于世。虽然阆风山镇山令已经悬于山顶上, 但开山祭礼该行的步骤,倒也没省, 一切皆按照惯例而行。祭礼进行到一半, 山雾往此处聚来,白石祭台自雾中缓慢成型,山雾便也越发浅淡。祭台正中, 阆风山碑现世,碑身似一座小型的山岩, 嶙峋险峻, 碑面刻“阆风”二字。昆仑君敛眉肃目,亲自踏步走上祭台, 登上最高一层。沈丹熹跟随在他身后而上,停步立于祭台左侧, 她身穿一袭流光锦缎裁制的白裙,外罩一重绯色的轻纱,臂间飘带无风自扬,长身玉立,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中石碑。殷无觅站在祭台右侧,同是一身白色衣袍。两人面上看着都十分平静,但只消抬头看一眼阆风山巅的镇山令,从分裂的神主印下,那失控狂乱冲撞的铭文力量就可看出这平静的表面之下,二人那互不相让的斗势。沈瑱心下叹息,目光沉沉地在沈丹熹和殷无觅身上各停留稍许,开口道:“一山无有二主,阆风山的镇山令该归于谁,终究要在你们二人当中做出抉择,你们一同进去吧。”沈丹熹和殷无觅同时踏上前一步,阆风山碑当中爆出金光,笼罩两人身形。二人一前一后,身形化作流光,遁入阆风山巅的镇山令中。刺眼的金光还未从视野中消散,沈丹熹便听到哗啦啦的水浪嗡鸣。水花飞溅到脸上,她的身体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像是被千斤铁石坠着,直接往下落去,砸入一道湍急的河流中。水?从阆风山中起源的水,是赤水?沈丹熹被波涛汹涌的水浪裹挟,往前疾冲,眼前天旋地转,都是白花花的水浪。她抬手结印,指尖灵线游走,结出一道避水诀。灵线围绕在身周,将水抽尽,形成一个气泡似的无水空间。但水流实在湍急,沈丹熹几次试图上浮,都被水浪和漩涡卷落回去,只能随着湍急河流沉沉浮浮,随波逐流。沈丹熹从浑浊的河水中,很快发现不对劲,这一道水源之急之凶悍,蕴含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冲塌山峦,淹没林木。席卷沿路的山石和泥沙,呈摧枯拉朽之势,冲入前方一片山谷密林。它流经之地显然并不在寻常的河床内。与沈丹熹一同在急流中挣扎的,还有山中许多野兽生灵。有些已经溺亡,或是被水浪拍晕,或是被断木划得肠穿肚烂,原来浑浊水体里暗红的色泽,是血。水中挣扎的生灵大多灵智未开,只是普通走兽飞禽,却也凭着本能想要往它们的神女靠来,向她求救。急流冲入地势平缓的谷底也不见缓和,水势依然凶猛,前方出现一株根系盘踞极深的巨木,悍然将急流破开两路。沈丹熹与那株巨木擦肩而过,手中铭文凝成一条长鞭,蓦地甩去,缠住大树枝干。巨大的水压冲刷过她身周的避水铭文,轰隆隆地从身边碾过。沈丹熹将长鞭死死缠绕在腕上,两肩剧痛,双臂几乎因水浪冲力而断开。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一倾,半边根系都从土里被撬翻出来。不过幸好,它最终还是撑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四面冲刷的力量骤消,浑浊的水流从眼前消失,沈丹熹从水体中脱出,落进已被水流冲到倾斜的大树枝干上。洪流过去,地面被刮走一层土皮,四周的林木几乎已全部折断伏地,更有甚者,被连根拔起。断木上挂着不少动物的残躯断肢。她在那浑浊的水中嗅到的血气,都是来自它们。轰隆隆的水浪声并未消失,沈丹熹紧抿唇角,攀上巨木树巅,抬目往远处望去。那一股异乎寻常的洪流还在往前奔流,肆无忌惮地碾压过途径的一切。就连飞鸟都不能幸免,但凡是被飞溅的水花沾上一滴,就会被立即拉拽入水浪中。这一处谷底林木茂盛,是诸多飞禽走兽的居所,水浪的嗡鸣声下,压着它们的惨嚎。沈丹熹被它们的声声哀嚎震得心下悸动,又看了一眼地上百兽残骸,擦一把脸上的水痕,御空而起,往那滚滚洪流追去。这一股洪流十分蹊跷,前后断流,独独只这么汹涌澎湃的一段,沈丹熹追了一路,终于从它翻涌而起的水浪中看出端倪。水浪冲天而起,浪涌的形状隐约像是一条两鳍生有羽翼的飞鱼模样。赢鱼?沈丹熹衣袖盈风,凌空浮于洪流上方,小心地避开了冲溅而起的水花。赢鱼在洪流当中时起时伏,身形庞大,白花花的水浪组成它展开的双翼,尾鳍有着千钧之力,轻轻一扫,便可摧山折木。沈丹熹的身形在水浪之中,渺小得犹如一粒尘砂,她将灵力灌注于脚上,在水浪中灵活穿行,很快发现了赢鱼那异常力量的来源。——鱼腹深处一枚蜿蜒金色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