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首都的,不过我可以再去一次。”洛意其实并没有认真打算带他回家,他有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自行打消了。带郭建川回家有太多不确定因素,马上就要去打仗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给自己添堵。他在来的路上抱有过一丝渺茫的希望,想着如果气氛合适的话可以提出来试试,但现在郭建川另有安排,他也不用继续纠结了。郭建川看他沉默不语,又解释说:“我也是昨晚才决定的,八点多行政都下班了我打电话过去麻烦人帮忙订的机票。就没能早点跟你说。”洛意问:“那你什么时候走?”郭建川说:“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今晚要早点睡,错过班车就要自己打车去机场了。”
第二天郭建川摸黑起床时洛意还没睡醒,他穿戴好之后在床边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把洛意拍醒,说:“洛长官,我走了。”洛意向里躲了躲:“快走吧,别烦人。”郭建川看他这个态度,本打算等洛意差不多到家了给他打个电话顺顺毛,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洛意对他回新乡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怨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跟他去南京吧,如果是普通战友还好说,但他们俩这一层似是而非的亲密关系,去他家里就有些奇怪了。结果他刚刚到家,洛意的电话就先来了。洛意自己不开摄像头,却催着郭建川把摄像头打开。郭建川一副饱受长途飞行的摧残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萎靡。“西犁到南京不应该更远一点吗,怎么我听你像是到家有一会儿了。”郭建川问。“可能因为我不用转地铁回家吧。”“我也不用转地铁,我家到机场有直达的地铁。”郭建川骄傲地说。郭建川家在新乡市南郊,这大概是他们这个收入的家庭能买到的最好的地段,到市中心的交通不够便利,但是与一些更靠近市中心的城区相比,环境和治安都要好太多。他的父母在准备结婚时买下这套三居室,在他母亲去世前两年顺利地还完了贷款。郭建川在参军之初曾考虑过要不要把房子租出去,但当时报到的时间有点紧,他来不及收拾好家人的物品,加上进入军营后出入不便,若是真租出去了有什么事也没法处理,这个多给自己攒点老婆本的想法就只能作罢。洛意看见郭建川家里的床上空空如也,连床垫都没有,立刻嚷嚷说:“这怎么睡人啊。”“没法睡人,家里水电都没有。我今晚去宾馆睡,就回来打扫一下。”“做卫生干嘛要特意跑回去一趟,叫家政公司啊——我给你叫。”“不止是做卫生,还有别的事。”他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不是敷衍也不是开玩笑,洛意大概明白了,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不合适,转换话题说:“你给我看看你家呗。”“没什么好看的,能收的都收起来了,免得落灰。”郭建川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客厅的一角,“给你看看这个吧,这个还有点看头。”他掀开一个布罩子,只见一个一人高的木头架子上摆满了照片,每张都用五颜六色的毛线相框装了起来,这些相框都是郭建川的母亲在家养病时织的,他母亲在杂志上看到了,学着织了两个,郭建川便去洗了一大堆照片出来,后来又在楼道里捡了邻居搬走不要的猫爬架,消杀改造成了这个照片架。郭建川得意洋洋地介绍到:“你看到这个盘底上的钩子没有,这是我自己钉上去的,这样上面又能挂一串。”“厉害厉害。”洛意衷心地敷衍道,他的注意力全被照片吸引了,“你那个时候怎么有头发呀,好奇怪啊!”郭建川无语道:“我现在也有头发啊,我又没秃。高中男生留这个发型有什么奇怪的?”“反正我还是觉得现在好看一点。”洛意说。郭建川又靠近了给他看照片,镜头扫到一张照片时洛意喊:“停,刚刚那个双人照里,站你旁边的是不是也是双儿。”郭建川看了那张照片一眼便忍不住笑了:“这是同性之间特有的雷达吗,是的。”他笑了一会儿又说:“这是我高中时的对象。”洛意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郭建川上回跟他舅舅谈话时提到的初恋,酸酸地说:“你俩还挺嚣张的啊,在教学楼前这样拍照。”“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早就分手了。”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其实他跟你挺像的。”洛意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但他没有开摄像头,郭建川看不到他面色不善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说:“都是要花时间的那种。”洛意说:“我怎么花你时间了,周中话都说不上几句,晚上睡你旁边也是花你时间吗?”郭建川没有反驳,笑了一下说:“我记得特别清楚,有天晚上我在餐馆打工,一边切菜一边夹着手机跟他打电话,被领班看到了,电话没来得及挂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他就那边笑个不停。”“呃,听起来有点可怜。”“还好吧,他本来在生我的气,笑完就不气了,不亏。”他沉默的那一会儿其实并没有像洛意想的那样,在回味初恋,他其实在想他或许从来都喜欢洛意这样的,看起来乖巧,但有点小脾气,需要他哄着,然后最好是双性人。这当然不是洛意或者那位初恋的全部,但毫无疑问是最能拿捏住他的一点。这个小癖好如果公开地说出来,百分百会沦为笑柄,或者被无情地嘲讽为自我感觉良好的普信男,甚至他自己都难免自嘲一句“洛少爷需要你的照顾吗”,但他就是好这一口,所以哪怕他对他和洛意的未来的很悲观,他也能像只看不到雪的蝉一样跟洛意相处。有哥们说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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