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身上。
贺雁把浸透的帕子放到了庾枳额头,庾枳嘴唇微颤,说出了第一个字,"水……"
贺雁嫌麻烦,索性把放在对方额头的帕子拿下来,绞出了些水润湿了庾枳干燥的嘴唇。他不知道对方神志是否清楚,又能听到多少,但出于情面先开口说明了,"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去打探打探地形,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吃的树果,摘些回来。"
庾枳醒来的时候,还不能分辨周遭的环境。他茫然地四顾,然后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山洞里边。面前燃着一小堆可怜巴巴的篝火,树枝半湿不干,光是能着起来看得出都花了大工夫。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外袍,身侧摊着一张树叶,上边摆放了些小小的野果,甚至对方试图用拢起来的树叶为他存住些水,但松散的树叶根本存不住水,只留下了一道蜿蜒流向山洞外的水痕。
这个对方,自然就是贺雁贺庄主了。
庾枳心中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他还以为对方会扔下他等死。
那他在高热中翻腾的那些,是真实还是幻象?真的有人如此温柔地拥抱住他,为他哼歌么?
"哟,醒了?"贺雁一过来就看见庾枳盯着山洞的石壁发呆,他一时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把脑子烧傻了,但庾枳一激灵地回神,模样颇为警惕,贺雁咧嘴一笑,"你这样子,像良家妇女似的,好笑,谁要采你呀?"
庾枳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你干什么去了?"
"打探地形去了。喏。"贺雁微扬下颚,示意庾枳伸出手。庾枳不自觉地按照对方的指示行动,他的动作依然无力,因此手有些抑制不住地颤动,暂时是拿不住重物的,但是贺雁轻巧地放在他的掌心的,是一朵花。
沾着清晨的露珠的,清丽的花。
庾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抬头看贺雁。贺雁咧嘴对他笑了一下,对方的目光可谓柔和,他的心脏不自觉颤了一下,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就硬生生地止住了庾枳心中的异样。
"吃了。对你的伤有好处。"
贺雁一时摸不清对方的眼刀是什么缘故,但这小子一直阴阳怪气的阴沉的可以,"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啊?"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不然说……"庾枳停顿了下,"在我差点杀了和绮后,我没想到你还会救我。"
贺雁从鼻端哼了一声,倒有点像是未成行的叹息,"你不该伤害和绮的。和绮是个好人,或许是你见过的,最好的好人。"
庾枳的口气不自觉尖刻起来,"这是什么,护犊情深?"
贺雁扬眉,"就是这个意思。"
庾枳瞪视过去,但贺雁已经另起话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四处转过了,就近的距离里看不到人烟,也找不到路,别人能不能找到我们也未可知。现在我们或者在这里等着,或者自寻出路。"
"只是围攻我们的人手法实在专业,旁人能不能凭借那或许半点都没有的蛛丝马迹找到我们……"贺雁笑了一下,"因此按照我的想法,我们休养好了,就自寻出路。"
"光是树果不够,我逮两条鱼来。"
眼看贺雁就要再度离开,"哎……"庾枳开口,待贺雁回过头来他又语塞,终于垂下视线犹疑地开口,"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太对了,你知道就好。"
这样的回答不由得让庾枳磨起后槽牙来。贺雁咧嘴一笑,转身走了。
庾枳本来是存着心想要等贺雁回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睁开眼,却发现贺雁还未回来。庾枳身上无力,浑身颤颤巍巍的,但心中却不知不觉不安起来。他走出山洞,正担忧自己会不会迷失方向,却听到了飞跃的水声。他循着水声慢慢走过去,凝神看到贺雁的样子后,嘴角却不禁抽搐。
只见贺雁撸起袖子卷起裤管,正拿着一根树枝往池里叉鱼,只是水声激昂,却终归是雷声大雨点小,水花飞溅,但半点碰到鱼影子的迹象都没有。偏偏对方还入神极了,半点注意到庾枳的样子都没有。
庾枳忍不住发声,"你干什么呢?"
贺雁回转过头,看到是庾枳后又把头扭回去了,"看不出吗,叉鱼呢。"
"叉鱼,我还以为你打水玩呢。"
贺雁气笑了,索性把树枝一扔,"你那么厉害你来。"他蹚上岸,本来说的是气话,却见到庾枳把披着的外袍脱了,小心地折好后放到地上,裤腿也卷起来了。贺雁吃了一惊,庾枳算是个病人,他本来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对方真打算下水,这下他倒有点骑虎难下了。
但庾枳拿起树枝,只是站在岸边,树枝在水里搅了几下,对方屏息,片刻间就叉中了一条小鱼。
贺雁惊叹,不由夸赞,"不愧是做野人的。好能耐。"
"你这是夸我呢?"
"实话而已,算不上夸。"
庾枳不说话,眼睛接着盯着池中,贺雁在一旁生火,树枝都是半湿不干的,他费了好大劲才生起一股微弱的烟,要真这样就算不上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