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臭小子倒是走运,要是木栏杆上有什么铁锈的东西,让他感染了破伤风,那安东尼奥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
处理完伤口上的污秽之后,安东尼奥又嘱咐他这几天伤口不要碰生水,更不要用布料捂着,他手上的伤口倒不是特别的严重,只是擦伤的面积较大,但伤口不深,想来没多久就能好全。
可惜了,安东尼奥还暂时没有拿出蒸馏医用酒精这样的大杀器,所以不能用酒精给他消毒,安东尼奥想了想,要是一瓶医用酒精倒在这样的伤口上,那查理曼就不会只是疼得龇牙咧嘴这么简单了。
怎么着也得疼得他直接跳起来。
“若是今天晚上你没有发烧,就没有事了,不要乱请医生来看,也不要乱吃药。”安东尼奥再次嘱托,生怕他一走,查理曼立刻请来一位训练有素的医生,他能保证如果查理曼不发烧,自身的免疫系统就能治好他,可不敢保证中世纪的医生们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草药给他治的更惨。
“我当然只信您,神父。”查理曼认真说道,“那些庸医哪里能比得上您呢?”
安东尼奥抬眸看他,小子,马屁拍过头了。
“您这样说,是陷我于不义。”安东尼奥淡淡说道,“罗马城内多得是医术高超的医生。”
当然,他是实在不敢恭维他们的万能放血疗法就是了。
查理曼眼见自己又说错话,忙悻悻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安东尼奥瞥他一眼,见他低下头,不敢说话,像只可怜兮兮的金毛,忽然又有点想笑。
也不知道这只终日傻乐的金毛,哪来的胆子追他?
前世他虽然相貌出众,又是年纪轻轻就成就斐然的青年学者,但因为他为人太冷淡,板起脸时又太威严,少有人敢真的对他告白,甚至追求者都寥寥无几。
他记得,前世他曾偶然间听他的学生在私下讨论,说他们的教授,是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这几日好好休息。”
安东尼奥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教堂的马夫也差不多该到了。
忽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
他转过头,却见查理曼用那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盯着他,金发柔软搭在额间。
“您能……今晚留在这里吗?如果我发热了,又该怎么办呢?”
安东尼奥沉默了下来。
他犹豫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这个才认识他不到几个月的贵族青年。
查理曼抓皱了安东尼奥的衣袍,加上了些力道,他眼巴巴看着神父,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安东尼奥垂眸,看向他拽着自己衣袍的手。
“好吧。”
他又坐了下来,眼眸幽深,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查理曼。
他也不是不能给这个男孩一个考验的机会,安东尼奥想,正好,也是一次试探。
他可不要,辜负他这点难得的信任呀。
当晚,安东尼奥留宿在了查理曼的宅邸。
在教堂的马夫到来时,安东尼奥去见了他,并亲自交给他一封信。
“这是我给约书亚修士的信,你帮我带回去,交给家中的仆役,若明早教堂的第十一次钟声响起时,我还没回来,你就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约书亚府上。”安东尼奥顿了顿,又说道,“若我回来了,你就把信放在客厅里,等我回来亲自去交给他。”
马夫连连答应下来,将信件拿走了。
安东尼奥转过身,静静看着查理曼家的仆人阖上了大门。
他在那封信里,只写了查理曼家的地址。
他相信,若这么一封信突然交到约书亚手里,不论他那时有多忙碌,在做些什么,都一定会立刻赶来接他。
他理了理衣襟,这算是,他在不能完全信任查理曼的前提下,给自己留的一道退路吧。
其实安东尼奥也不知道查理曼是不是个值得他信任的人,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贵族天真、烂漫、单纯,他对他的心思在他眼中,就像一杯水一样透明,他太容易看透这样一个心思纯净的男孩儿了。
何况这些时日来,查理曼的真诚,他不是没有看到,不论是一日接着一日来教堂里做义工,还是教他骑射,或是在危急时刻,下意识保护他的反应——这种本能的反应,是欺骗伪装不来的。
但安东尼奥仍然无法如此快的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贵族,一个出身大公国的大贵族。
哪怕是当年的约书亚,也是在数年的陪伴与照拂中,才逐渐得到他的信任。
既然是借着看护病人的名义留下来的,安东尼奥自然也留在了查理曼的起居室内休息。
仆人为他搬来了软塌和毛毯垫子,查理曼提议让他睡在床上,他睡软塌,被神父以他才是病人的名义拒绝了。
他总不能说这会儿他还不能接受睡在查理曼睡过的床上吧?
仆人将幔帐垂下,半遮掩住室内光景,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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