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脑子慢慢开始重新运转,秦书炀没管他们,只瞟了一眼又折回了房间。等再出来的时候他简单地收拾了下,换了身看起来还算精神的休闲装。
刚好订好的生鲜已经送上门, 秦书炀径直从贺求真他们身边经过,面色平静地打开门接过食材后转身走进厨房。
怕油烟呛醒贺光徊, 秦书炀把厨房的磨砂玻璃门拉了起来,连同两位长辈一起被他严严实实地关在门外。
做好饭, 秦书炀把几盘炒得清淡的菜端了出来。他拿了四支碗添了两碗米饭,将餐桌边的椅子抽出来四把, 还是没说任何一句话又走进房间。
不多的一会,半阖着门的主卧里发出来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但两个人很久没出来。
“小光……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就不想出来了?”汪如芸抬起头小声地问贺求真。
她有点着急,“他还病着呢,要是不想出来那不就饿着了?”
贺求真摇摇头,半晌后才没底地开口安慰妻子:“不会的,小秦能想办法带他出来吃饭,不能让他饿着。”
还想说什么,秦书炀就抱着贺光徊走了出来。
一夜病痛,贺光徊的神情比先前秦书炀刚起床那会还差,秦书炀把他放座位上的时候他还有点坐不稳,下意识伸手撑了下餐桌。
餐桌被他踉跄着往外推了一下,嘎吱一声,刺耳得要命。
肢体牵动弄疼了贺光徊的肋下,他死死地按着疼的地方,力气使的比先前还要大,指尖已经从苍白转成了殷红。
秦书炀半蹲下来将他稳稳扶着,贺光徊这才能毫无顾忌地趴在秦书炀胸口上换气。
待气顺过来坐正后抬眼,贺光徊看到父母。他逃避地垂下眼,又好奇地用余光打量了一遍。不知道要说什么,贺光徊舌尖好几次破开嘴唇,又紧紧抿住。
等秦书炀添了碗米饭坐到餐桌前,贺光徊才试探着问还站在客厅里没说一句话的父亲母亲:“爸妈,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从房间出来到现在,贺光徊脚就没落过地。除了没坐稳时抬手撑了一下桌子这项没太大用的举动外,他好像全程都没有再多的动作,就一直摁着昨天撞到的地方。
汪如芸心脏又胀又痛,听见儿子问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摇头拒绝,“不,不吃了。我和你爸下午还有事。”
明明一夜到天亮不曾一刻合过眼,八点不到就拉着丈夫赶过来,站不是坐也不是地等了一上午,就是想见儿子一面。等真的见到面,儿子也肯开口同她讲话,汪如芸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紧张地手臂僵硬,拉着丈夫就往外走。步履匆忙到出了单元门汪如芸才觉得自己又可以重新呼吸。
她憋得眼睛都红了,眼前看到的根本不是两旁已经金黄的秋叶而是儿子消瘦又无助的身影。
萧瑟的秋风下,汪如芸不顾行人异样的眼光,蹲在路边哭得倒抽气。
第二天,秦书炀买菜回来又看到贺求真和汪如芸站在客厅里。
今天倒还好点,他俩都换了身衣服,汪如芸还稍稍理了理头发,看着比昨天一脸菜色头发乱糟糟的要精神很多。
但还是没任何话讲,秦书炀不想说,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三个人两个是木头,一个是瞎子,仍旧和昨天一样,一个关着厨房的门安静地做饭,另外两个则安静地变成客厅里的雕像摆件。
唯一不同的是主卧里动静没停过,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咳嗽。每次咳嗽声响起,汪如芸就会短暂地从石化状态里脱离出来,焦急又心疼地看向走廊那头的卧室。
今天秦书炀只炒了一盘猪肝儿,另外熬了好大一锅粥。
他还是拿了四支碗,从锅里舀出来两碗后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咳嗽声掩盖住了别的声音,贺求真站在走廊口等着。他算过时间,今天贺光徊出来得要比昨天晚很多。果不其然,等秦书炀抱他出房间连秦书炀走路移动的速度都比昨天慢。
贺光徊摁着身体的动作也比昨天要用力很多,贺求真能清晰地看见贺光徊发白的指尖。
算得上是条件反射,父母在场贺光徊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身体自然而然地维持着一份拘谨感。
坐下后贺光徊没敢去撑餐椅,而是将重心交给秦书炀,让秦书炀帮他扶正身体坐稳。等坐正后,他还是像昨天一样,轻声问父母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
只是一开口就呛了一嗓管的风,贺光徊又开始咳起来。他咳得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原本乖乖放在腿上的手又重新摁回疼处。
身体晃动时贺光徊抬起来的脸红得吓人,整个眼球全是血丝,生理性眼泪混合着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掉。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怕他从椅子上摔下去,秦书炀只能紧紧地搂着他,除了替他拍着背脊顺气外根本不敢有别的动作。还是汪如芸先反应过来的,她招呼贺求真去接温水,自己又去药箱里翻找咳嗽糖浆。
两口子凑到贺光徊身边时,原本还挺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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