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口也比较简单,姜若的拜见礼也很好准备。就是杜家的杜老爷子还在世,听说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人,她一时拿不住准备什么东西才好。
最后还是听从世子爷的意见,准备了一根近百年的老参带着过去。
可能是因为知道她会过来,杜老爷和杜家两位公子都在,端坐在前厅仿佛要接待重要的客人。这副慎重的架势反倒是将姜若吓了一跳,不明白杜家为什么突然这么慎重?
杜夫人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主动替她介绍起来,“这是我的长子,叫做遇山,应当比你大上几岁。”
杜遇山现年二十,因为杜家在扬州的地位微妙,至今还没有定亲。不过这不代表他是无能之辈,恰恰相反的是,杜遇山由祖父亲手带大,杜老爷子走后杜家极有可能不会直接交给杜望春,而是由杜遇山掌权。且他的相貌极为英俊,身形偏瘦弱,目光清明坚毅,不太像商人更像是读贯诗书克己复礼的文人。
他从母亲那边听说过姜若,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有了个印象便礼貌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同姜若见礼之后不再多言。
杜家次子活泛些,生得瑞凤眼,还没等杜夫人介绍自己就跳了出来,好奇地看向姜若:“我叫做杜遇勉,姐姐叫什么?”
这个自来熟的程度倒是同杜夫人差不多。
若是他再大上几岁,说不准要被看做是登徒子。也亏得他年纪小,眼神澄澈没掺杂其他的情绪,并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姜若便回话,“我姓姜。”
杜遇勉笑眯眯的,夸赞道:“姐姐真好看。”
“哪来的这么多话。”杜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杜遇勉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不肯认输,嘟哝着:“我又没有说错,怎么连实话都不允许人说了……”
杜遇山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即就将嘴闭上,如同一只被掐出脖子的鸡没了声音。
姜若正好瞧见这一幕,在空中同杜遇山的目光对上,杜遇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收回视线。
“他年纪小,被惯坏了,嘴上没个把门,你莫要往心里去。”杜夫人过来拉着她的手,“就是过来介绍你们认识,免得两家离得这么近,路上遇到了都不认识。不过这些都是粗人,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走,我带你去看院子,看看我们两家有什么不同。”
杜望春没反驳自己的妻子,憨憨笑了两声。
等两个人离开之后,杜遇山才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这就是姜若?可打听过了。”
杜望春叹了口气:“打听过了,年龄倒还是对得上,旁的都不一样,应当不是。”
杜遇山沉默下来,双手紧握,“我还会继续打听的,既然当年没找到尸首,就证明岁岁还有活着的可能。”
“你别……”杜望春才开口,又没继续劝说下去,知道这件事就是儿子的一个心结。
当年杜柳两家遭逢巨变,柳氏几欲活不下去。她的夫人俞氏看不过去,拉着柳氏去寺里念经祈福。一行人在山路边遭到了围堵,那行人目标很是明确,直接踹开旁边的小童抱走了女孩。而旁边的小童,正是在出发前向柳氏承诺说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杜遇山。
岁岁丢了之后,柳氏彻底疯了,他的二弟也因此进京,杜家的生意更是一跌千丈。
俞氏因此一直责怪自己,杜遇山被吓到有好长的时间不敢开口说话,稍微懂事些便一直想打听当年岁岁的下落。
杜遇山显然比杜望春想象的要坚强许多,淡然道:“没有关系,反正这么多年都找过来了,不是也没什么。”
杜夫人不知道丈夫同孩子的对话,一边带着姜若额逛园子,一边引这她朝晩云院走去。
晩云院是柳如是居住的地方,此刻被精心装扮过,一进去就感觉到比其他地方精致许多。
入冬之后,不少树木花草都褪去原本该有有的颜色,就像是在人眼前蒙了一层灰纱,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可晚云院则大为不同,才入眼就是一片新绿,其中还有各色鲜花点缀,让人不由地眼前一亮。要是再仔细看,便能发现晚云院并不是还未入冬,而是这里大多数的花草都是养在暖房里的盆栽。一院子的盆栽加起来,花费的银钱也是不小的数字。
更何况周围梁上,围栏边都挂满了锦带与些形状多样的挂件,处处都凸显着主人家的用心。
她觉得奇怪,又想到这可能是杜二夫人精心设计用来让她高兴,更准确地说让她的“女儿”高兴,便没有往深处想。
果然,走进屋子就看了精心梳妆打扮过的杜二夫人。
先前柳如是的病情不稳定,杜家人怕她会伤害到自己,尽量不给她佩戴簪子等尖锐的饰品。再加上她常年病着脸色十分惨白,又不能静坐下来让丫鬟上妆,看上去整个人娴静寡淡寡淡,透着几分病容。
可今日她穿了一身深紫色的浮云锦,鸦黑的长发被整齐地梳起,挽了一个较低的发髻,佩戴了整套珍珠首饰。笑起来的时候,用小米珠串成的流苏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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