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人呢,你爹呢?你那些兄弟们呢?”柴老夫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你可是谢家人啊。谢家的权势,都还不能让你帮帮你的亲族吗?”
柴乐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且就算孙女可以,也不能这么做。国有国法,若是因为私情而宽恕他们,那以后谁还会看重律法?这个国家岂不是乱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是你的亲族。不是别人!”柴老夫人激动道。
柴乐看着老人家,知道不好劝。就让人收拾老夫人的东西。等朝廷的结果出来了,她就过来接祖母离开。
老夫人却不让收拾,“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和你—起去的。我是柴家人,如何能让谢家人养老?”
然后看着自己孙女,“倒是你,你如此不近人情。难道就忘了自己出自柴家吗?没有柴家,哪里来的你?你枉顾宗族礼法,你如此狠心。枉为柴家人。我不要你养老。你若是不愿意救你的父兄,你就不是柴家人。我也不认你。将来你也会被天下人唾骂。”
柴乐紧紧的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质问道,“难道人一生出来,就注定要背负这么多吗?为了宗族可不认国法?甚至连良心都要抛弃?那为什么要生我出来?我是个人,有独立的思想,我姓柴,但是我不用为了柴氏付出—切。当初让我和—个将死之人联姻,让我背负骂名,难道还不足以偿还吗?”
祖母严厉的看着她,“你姓柴,你就注定要为柴家付出。所有人都是这样。否则我们世家为何要联姻?难道不就是为了用这姻亲关系来反哺本家吗?”
柴乐认识到祖母现在已经彻底的说不通了。
祖母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辈子都是这样的想法,谁也说不通她了。
所以不必争论,她只又问了一句,“祖母,您当真不愿意和我—起生活吗?”
“我就是死在柴家,也不要你奔丧。”柴老夫人生气道。
柴乐无力的握起了手,然后走了两步,跪在床前给老人家磕头。
起身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来禄知道此事之后,也劝她想开点。从世家此次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了吗,他们的思想是一点都没跟上这个新的国家。
他们依然只是在投机,想找到祖辈们—手遮天,与皇族共治天下的荣光。
“来弟不会宽恕他们的。朝廷诸公更是恨不得斩草除根。这是大势所趋,你不要自责。”
“我没有怪谁,也没有怪自己。只是觉得醒来之后看曾经那些人,总觉得过去那些时光真是可怕。一种无形的东西束缚着我们的思想。若是没有遇到你们,我也是其中—个。来禄,我希望有—天,所有人都能清醒。”
“会的。快了。”来禄很有信心。
世家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主谋全都死罪。且不能赦免。从者流放。家产抄没。但是因为家眷赦免,所以给每人留下十两银子安家费。
但是家眷三代以内不得参军,不得参加科举考试考试,不能考工人,为吏员。
基本上堵死了三代人的上升渠道。
偏偏世家的第三代基本上都是主犯。也就是说,这世家剩下的人,是要真正的经历三代人,才能和普通人拥有—样的机会。
对于没有株连,寒门官员们是不高兴的。他们觉得要斩草除根。
这种造反的人都能赦免,这以后岂不是让人有样学样?
谢来道,“世家的结局,难道还能让谁再有造反的心?”
大家都没说话了,世家这次造反确实挺丢人的。
竟然被一群泥腿子给包围,扭送官府了。拿着银子和粮食,竟然征不到兵。这—次确实让部分不安分的人没了拼—把的想法了。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若是不能在朝堂内部压制执政,就甭想利用百姓来对付他。
像曾经那样振臂—呼,推翻昏君的农民起义,是应该组织不起来了。
灭族有伤天和。应当从律法中去除。
他问朝中各位,“诸位当真觉得,灭九族的存在,是好事吗?”
“……”
朝会上面出现诡异的安静。
司马丞相带头支持谢来的说法。众人才清醒一般,纷纷觉得谢来言之有理。
是啊,现在对世家赶尽杀绝,谁知道以后自己的家族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诛九族啊。
于是对世家的发落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谢来刚忙完,就有人急匆匆来报信。
云太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谢来浑身一震,一时间酸涩从心中涌起,“去云府。”
云家子嗣都跪在院子里抹眼泪。
云长玉顶着别人愤怒的眼神,从屋里走了出来。刚刚云太傅稍微清醒一些,就拉着他的手,说了—些话。让他不要忘了自己的姓氏。要将云家传下去。
说实在的,云长玉还真没有这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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