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管中空,一头可以吸墨,另一头削尖当做笔头,书写时虽不如毛笔爽利,但无需准备墨汁和砚台,出行时使用极为方便。
后焉弥也开始大量使用芦管笔。
杜昙昼曾经试着用过,只是握笔姿势与拿毛笔时完全不同,笔尖来回划在宣纸上,用不了几笔就把纸划破了。
杜昙昼着实用不惯,很快就弃之不用了。
此时,他看着墙角那串鬼画符一样的记号,问:“这是焉弥语吗?难道是那群焉弥人留下的?”
“不是。”莫迟嘴角紧抿,下颌绷紧:“这是夜不收专用的文字,是曾遂留下的。”
他指给杜昙昼看:“这是缙京城内的一个地点,这是曾遂的名字,而这……是他写下的求救信号。”
他转头看向杜昙昼:“曾遂有危险,而在京城的夜不收除了他,就只有我,他是在向我求救。”
杜昙昼捏了捏眉心,难掩疲倦:“曾遂明明是赵慎的人,如今赵慎被人抓了,他怎会有危险?难道……他就是那个赶车人?他察觉到不对,故意让马车偏离道路,在田地里留下车辙?”
“嗯?”莫迟目不转睛看着那些记号,突然疑惑道:“这是——”
啪嚓!
隔间外传来异样的响动,杜昙昼劈手夺下莫迟手里的火把,连同自己的一起扔到地上踩灭。
从隔间门板的裂缝望出去,平房里一片漆黑,似乎什么都瞧不见。
但只要稍微留心再多看一小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就能见到几个人正半弯着腰,持刀摸索而来。
见到他们手中隐约的弯刀形状,杜昙昼一个激灵:“是焉弥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第16章 莫迟也只有一个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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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迟用力插上隔间的门栓,低声骂道:“真是阴魂不散!”
杜昙昼紧贴在他身后,从门板的破洞向外看去:“估计有三、四……六个人,我们怎么打?”
他温热的鼻息洒在莫迟后颈,莫迟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道:“你离我远一点。”
“我离你远一点?”杜昙昼垂眸偏头看他:“你先冲出去引开他们注意,我再离你远一点从后面偷袭?是这个意思么?”
莫迟:“……不是,是你身上太香了,熏得我头晕。”
杜昙昼:“……”
杜昙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这嫌那的?!”
隔间外突然噼啪一声,有人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干草,发出了相当大的动静,在空空的平房里回荡,尤为清晰。
这些隔间里的二人想假装没听见也装不过去了。
杜昙昼迅速确认了一下地形:“平房只有一扇门能出去,隔间到那扇门有十丈多远,距离不算近,他们人数有六个,不要恋战,边打边往门口撤,先跑出去再说。”
他刚说完,莫迟就飞起一脚,隔间破旧的木板门轰的一声,当即四分五裂。
“知道了!”莫迟低喝一声,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杜昙昼紧跟着加入战局。
双方一交手,杜昙昼就发觉状况不对。
这群焉弥人出手极重,招招都朝致命处砍来,他们不是害怕杜昙昼发现蛛丝马迹而灭口,他们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挥剑间,杜昙昼回想起上次的场景——莫迟见有人认出了他乌石兰的身份,宁可冒险追出也要将其杀掉。
那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杜昙昼没有细想,现在想来,莫迟起了杀心,也许是因为,一旦乌石兰之名暴露,就会引起天大的麻烦。
那时还有几人逃脱,会不会是他们将莫迟的身份泄露了出去,才引得这群焉弥人卷土重来,围而杀之?
杜昙昼一剑挑飞面前一人的弯刀,趁那人分神,他骤然回剑,在那人手腕处划出一道寸长的伤口。
皮肤绽裂,鲜血流出,可那焉弥人好似不知道疼痛一样,竟用左手捡起弯刀,高举着向他砍来。
杜昙昼倏然一惊,这人难道和莫迟一样,也是左右手皆利?
但他很快看出,那人出刀的姿势极为笨拙,力度也小了许多,说明他并不是左利手。
杜昙昼心中一凛。
——此人右手明明已无力持刀,却不肯放弃,宁可用左手拿刀,也不愿放过杜昙昼,可见杀他之心极其坚定。
杜昙昼陡然旋身,一剑刺向他侧腰,那人堪堪拧腰躲避,衣摆掀起时,杜昙昼见到了挂在他腰间的东西。
——那是一个鎏金铁火球。
鎏金铁火球是仿造着鎏金香薰球所制,内外有两个铁球嵌套而成。
将火药塞进内部的小球中,不管外部如何翻转滚动,内部始终保持稳定,内里的火药一星半点都不会洒出来。
使用时,只要将球囊打开,把它往地上一扔,火药受到撞击就会瞬间爆炸。
铁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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