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咬着牙问莫迟:“莫郎将,你是不是也见到了那幅官船上的那幅水图?”
“水图!”辛良遥来了精神:“对了!馥州府衙里一定有临淳湖的水图!不如……我偷偷进去把它偷出来!这样就能尽快判断出匪寨的位置了!”
听辛良遥把犯法的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杜昙昼的额角都抽动了一下,他冷冷问辛良遥:“辛公子知道偷盗水图会有什么处罚么?”
“那怎么办?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湖上乱转吧!”
杜昙昼眼睛看着辛良遥,却是在同莫迟说话:“莫郎将,你需要纸笔么?”
不多时,辛良遥已经派人送来了笔墨纸砚。
他殷勤地为莫迟在桌上将宣纸铺平,用镇纸压住,然后拿起墨条亲自为他磨墨。
莫迟从怀里掏出一支崭新的芦管笔。
这是杜昙昼在东龙璧坊的胡商那里买来送他的,免得他再出去削别人家的毛笔用。
莫迟用芦管笔沾了沾墨,在纸上开始涂画。
辛良遥听说莫迟只看几眼就能记住水图已经很震惊了,如今又看他拿出一支怪模怪样的笔,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莫大人不愧是杜大人的护卫,行事举动就是与常人不同。在下自小走南闯北,自认见多识广,可莫大人用的这笔,在下却从未见过。”
莫迟默默回想着船上那幅水图,画画时一言不发。
杜昙昼解释道:“辛公子常年生活在南方,接触的胡番事物可能不多,此笔多为胡人爱用。莫迟是毓州人,地处西北,有些习性同胡人相似,用这芦管笔进行书写,也是如此缘故。”
辛良遥满怀敬佩地点了点头。
杜昙昼不想多生事端,没有提到莫迟的真实身份。
莫迟画了几笔后,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他曾经见过的那幅画面。
他的过目不忘之力,都是在关外练出来的,潜伏在焉弥敌营时,经常需要打探对方的行军路线和布兵情况。
这些布局通常都会画在敌军将领主帐的行军图上,或者布局在沙盘中。
即便夜不收有机会接近主帐,往往也只能拥有一刹那的工夫瞟到行军图或者沙盘,这就需要他们有强大的记忆力,能够在那一眼之间,记住尽可能多的信息。
而莫迟方才在船上,盯着那幅水图看了许久。
夜不收的本能,让他几乎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把那幅图背下来了。
可见辛良遥和乔沅真是有机缘,命中注定就是要得到莫迟这个贵人相助的。
从脑海中回忆起一些细节后,莫迟再度睁开眼,继续在纸上作画。
芦管笔是搭配更坚韧的书写地所做的,比如写在皮革布面,或者将消息记录在墙头树干上。
因而笔尖十分锋利,必要时甚至能拿来当做武器使用。
而在薄薄的宣纸上涂写时,需要小心地使用腕力,否则几笔就能划破纸张。
莫迟轻悬手腕,笔走游龙,芦管笔在他手下,轻柔得就像是羽毛。
一炷香的时间后,莫迟大致画完了所有见到的内容,一幅与官方水图八九不离十的图像,出现在三人眼前,而宣纸上却连一丝小小的破口都没有。
莫迟思考片刻,在某个小岛上点了个点:“此处便是官船搁浅的容岛。”
杜昙昼惊问他如何这般笃定。
莫迟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今早我们不是乘船去过了吗?”
杜昙昼凝眸看他,这小子在晕船那么严重的情况下,居然全程都还在记沿途地形。
分明是第一次乘船,却能在烟波浩渺的临淳湖上辨别方向,还能记住登船的地点。
杜昙昼怔怔地问:“所以你真的不是猫妖——”
“都说是你们主仆精怪故事看太多了!”莫迟迅速打断,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
辛良遥长长舒了口气,感叹道:“有了此图,在下心里就踏实了!多谢二位大人相助!待在下救出乔沅,再来报答!”
他拿起图,转身欲走。
“等等。”杜昙昼突然发话了:“本官之前忘了说,本官既然相助于你,自然要与你同去。”
辛良遥倏地回头:“大人要与在下同去?可是此番进入匪寨必定凶险异常,大人身为朝廷四品大员,还是应该以个人安危为重。”
杜昙昼摇头道:“官盐被劫,追查之事虽不属临台管辖,但本官既然身在馥州,没有不协助冉大人调查的理由。”
他顿了顿,对辛良遥说:“本官也要随你和镖师进入匪寨查探。”
莫迟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杜昙昼的意思。
如果时方砚真的为了暗中调查,潜伏进了匪寨,那就说明他在馥州也十分忌惮的人。
此人不是国舅爷乔和昶,就是州府里的官员。
若杜昙昼不赶在他们之前先进入匪寨,那么隐藏在匪寨里的许多证据,很可能会被幕后之人毁掉。
而时方砚本身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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