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耳边那个恶心的呼吸声,她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殿下可知我在国公府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盖因我不过是一寄居人下的表小姐罢了。
可世事难料,前日方知,我这一身病痛,和十几年的轻视慢怠,弃如敝履地苟活于世,皆因他而起!
没有他,我就是全京城最恣意的小娘子,待我及笄,世家公子会踏破门槛来求娶,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顶着表小姐的身份,无人问津。
殿下觉得,夺走我一切的人,我会原谅他吗?再说,他怎能与殿下相比,殿下如皓月当空,他只不过是暗夜里的星尘,尔敢与之争辉?”
二皇子阴险地一笑,眼睛望向她身后的那道门,又将视线拉回,认真道:“这话深得我心,既然谢小姐这么中意我,我怎会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鹿鸣,你这就修书给我母妃,让她张罗我和谢小姐的亲事。谢小姐意下如何?”
“甚好!”谢婉宁看似平静无波地回了一句。
“可我是个急性子,既然你情我愿,良辰美景,不如今晚就遂了我?”
二皇子的声音放肆又张狂,压得谢婉宁喘不上气。
“哐当”,像是重物落地的响声,从谢婉宁身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谢婉宁闻声转身,只见大厅西侧有排厢房,个个紧闭门窗,里面漆黑一片。
“五公子,听到了吧!”
说着,二皇子拉着谢婉宁的手腕,朝其中一间厢房走去。
谢婉宁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起来,刚刚强撑着的一口气,在听到五公子三个字后荡然无存。木然地被二皇子拉向厢房门口。
映着屋檐的灯笼,透过门缝,看到昏暗里一人披头散发,狼狈地坐在椅子上,穿的白衣上一道道红痕,像是鞭打过的痕迹。他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哪里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沈淮序?
谢婉宁捂住嘴,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一日未见,沈淮序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谢婉宁不敢回头,颤抖着声音问身后的二皇子。
“给他吃了软筋散,放心,他意识是清醒的,刚刚的话,他全听了去。”
二皇子原本想着小美人会哭得梨花带雨,软语相求放过沈淮序,那样他就会当着沈淮序的面强迫她。比起那样,还是这种当面背叛的滋味更痛快一些。
谢婉宁扶着门框,双腿微微颤抖,二皇子倾身靠向她,在她耳边阴沉地说:“你放心,只要从了我,我就放过他,今晚我还找了这里最负盛名的名妓媚鱼,来服侍他,保证服侍得他舒舒服服的。”
二皇子回身拍了三下巴掌,一个穿着暴露,一身胭脂气的姑娘从隔壁厢房走了过来,媚声媚气地行了个礼。
“媚鱼见过殿下。”
“免礼,进去吧,好生服侍着。”二皇子吩咐道。
媚鱼应诺,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慢慢合上,谢婉宁眼睁睁看着媚鱼走向沈淮序,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视线模糊了她的脸,却没有看到沈淮序的眼睛在即将关闭的门缝里,望向了她。
门合上,房里的动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公子,让奴家服侍您吧,奴家扶您上床,公子怎么脸红了啊,是头一次吗……”
谢婉宁想捂住耳朵,奈何后面二皇子紧贴着她,犹如张着血盆大口,嘴角流着津液的狼,仿佛只要她一动,就要咬住她的喉咙,撕碎了她一样。
同时,房间里传出萎-靡之声,女子轻笑的呢-喃声,帐钩轻摆的叮咚声。
一声声击中还站在门口的谢婉宁,一颗心在烈烈大火中反复灼烧。
“走,去楼上!”二皇子的耐性用完,听着里面的响动,看着眼前的美人,恶念丛生。
谢婉宁被二皇子拉着往外走,可她双腿无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趁机挣脱了二皇子的桎梏。
徐妈妈赶紧上前,关切地说:“小姐,你怎么了?”
借着徐妈妈的遮挡,谢婉宁将藏在帕子里的药丸吞进了嘴里。
“无事。”谢婉宁扶着徐妈妈的手起身,眼睛望向一旁的二皇子,说道:“走吧,听说二楼的风景别具一格,赏月正当时。”
二皇子瞧谢婉宁那倔强的模样,轻嗤一声,他不在乎小美人是不是真心,也不可能娶她当正妃,只想夺了沈淮序的心上人,再让镇国公有苦说不出罢了。既然小美人投怀送抱,那省事多了。
楼梯口有士兵把守,拦住了徐妈妈和鹿鸣,谢婉宁只好一个人跟着二皇子走向二楼。
二楼走廊上挂着大红灯笼,放眼望去,楼下的人清晰可见,刘恒和玉烟抬头看向谢婉宁,脸上俱是担忧的神色。
谢婉宁站在露台上顿住脚,抬头望着乌黑的天幕,问道:“殿下不是说赏月吗?可惜,天公不作美。”
这句话拦住了二皇子要进厢房的脚步,他回身望了望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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