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跟着父母回了家。
刚进家门,他就被任恒一脚踹了过来,跪久了的腿发着软,即便这一脚不算重,他还是被踹得跪在了地上。
家里铺的瓷砖比医院的还要来得冷硬,轻易地就让任惟尝到痛意。
“老子说的话你是半点听不进去是不是?任惟,你出息了!会给你老子长脸了!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来!”任恒先前在医院还压着的火这会儿全发泄了出来,他风光了一辈子,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亲生父亲被儿子闹出的丑闻气进了医院,公司股票暴跌,他不仅日后在公司的地位不保,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
任恒左右环顾,找到一根任治诚换下的旧拐杖,拿过来大力朝着任惟的背上挥去。
呼呼的挥棍声与恼怒的斥骂声在屋里响彻,其中还夹杂着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叫声。
陶碧莹疯了一样冲过来想要拦住任恒,却完全不是任恒的对手,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连着头发都散乱了,好不狼狈,只能掩面不停地哭着。
几人里,唯独任惟是沉默的,明明衣服都渗出道道血痕,上身却还直挺着,那脊背像是不会弯曲一样,松柏似的插在地。
任恒见此更为光火,手上力道更重,一下下沉闷地砸在那始终不屈的背上:“任惟,你还不服输是吧?好,老子今天就打到你低头认错为止!”
陶碧莹立刻扯着嗓子哭叫起来:“任恒!你疯了是不是!这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你难不成还想把他打死吗?!”
任恒被她哭得头痛,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干脆指着陶碧莹也骂起来:“你儿子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想护着他?!我看任惟就是被你给宠坏了!”
“你还有脸怪我?你儿子长这么大,你自己又关心过几回!”
两个人一时间就到底谁更疏于对任惟的管教和关心争执起来,难分高低。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看到跪在一旁的当事人,才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对任惟道:“你赶紧跟那人给我分手,以后都不准再见了!”
沉默许久的任惟总算开了口,说出来的却是:“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任惟,你再说一遍!”任恒又拿起拐杖,指向任惟,对他怒目而视。
任惟丝毫不惧地回视,冷声重复:“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拐杖再一次落到了任惟的身上,比先前更重,但不知道是被打多了还是怎么,任惟竟没察觉到太多的痛意,依旧无声地忍了下来。
可任惟能忍,有的人却不能忍。
在他跪到第三天的时候,陶碧莹再也坐不住了,给她哥哥陶正华打去了电话。紧接着,应春和的画展被毁以及应春和被一堆人殴打的视频出现在了她的手机里,也出现在了任惟的眼前。
任惟这时已经完全不能跪直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有人摁着他的手脚令他动弹不得 ,生生地受着一棍又一棍。
先前那些察觉不到的痛意在看到应春和的那一刻,突然间都涌了上来,落在应春和身上的痛如有实质一般加倍落在了他的身上,后背好似套了块插满钢针的盔甲,又痛又重,沉甸甸地将他压垮。
地上湿润黏腻一片,不知道是任惟的血,还是泪。
他实在痛极了,再也受不住地去抓陶碧莹的脚,趴在她边上乞求她:“妈,别打了,你让他们停手吧!妈……我求你了!”
“妈,你放过应春和吧……我求你了……”
可是陶碧莹却哭着将任惟的手给扯开,满面斑驳地看向他:“小惟,是妈妈不放过他吗?不放过他的是你。妈妈才是真的求你了,我求你跟他分手好不好?”
她颤抖着手来摸任惟沾满血与泪的脸,哽咽道:“小惟,你听话,跟他分手好吗?”
“别打他的手!”任惟在看见他们开始故意打应春和的手时,整个人失控地挣扎起来,目眦欲裂,背上突然挨了一脚,无力而又沉重地趴了回去。
任恒用鞋尖碾着他的背,神情有别于前几日,漫不经心地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道:“任惟,你现在知道学乖了?知道后悔了?”
他用很散漫的语气揭开残忍的事实,给他的儿子上人生的宝贵一课:“你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自然对什么都无所谓,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看看,你不怕,有的人会怕。”
任惟艰难地睁着眼,眼前早已模糊一片,泪水混着汗水流进眼里,涩得刺痛,很费力地去看画面里的应春和,那人始终固执冷傲地一声不吭。若非是能听到一些杂音,还叫人以为本来就没开声音。
他想:不是的,应春和没有怕,怕的是他。
他被家里弄成什么样,他都可以无所谓,但是应春和不行。
他开始痛恨自己活了二十几年却始终是在家中庇荫下快活的鸟雀,毫无招架之力,也反抗不得,只要他们捏住应春和,就跟捏住他的软肋一样,叫他不得不跪地求饶,哀声忏悔。
他苦苦哀求了一遍又一遍,才被施舍般扔来一部手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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