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了实验室,他换了实验服,又要急匆匆回家。绝大多数他等不了周雾开车,自己开车直奔周公馆。
家里安排了大量的贴身佣人,照顾阮茉。阮茉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往日里的娇纵被磨灭了大半,好像那些宠爱都是她从时光中偷来的。
才初春, 周子珩便在玻璃花房里种满了漂亮的玫瑰花。
红的蓝的白的, 都有。
周子珩回家,见阮茉在家里又是抱着膝盖坐了一天,脚边放着很多书,显然是想要去看一看。
但是看不进去。
文字也拯救不了她残破不堪的心。
周子珩带阮茉下楼去玻璃花房里看小花花。
还有雏菊, 蔷薇, 蓝铃花,都不是一个季节的, 但为了哄阮茉开心, 周子珩还是硬改了花的生长基因,用了大量植物激素让小花花们能在一起开放。
争奇斗艳, 看着会开心一些。
阮茉看着那些花,半晌,也不吭声。
穿着最漂亮的连衣裙, 戴着蕾丝白手套,周子珩的大手牵着她, 等了她很久很久。
最后,太阳都落山了。
阮茉不知道怎么,又哭了出来,泪水沿着眼眶滑落,鼻尖逐渐变红。周子珩低着头,问她。
“花花不好看吗?”
用的是“花花”,没用“花儿”也没用“玫瑰”这些成年人的形容方式。
就像是哄着小孩子。
阮茉在他心里,是爱人是妻子,是将来要是有了小宝宝、会喊妈妈的女人。
也还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小公主。
永远是他的小姑娘。
阮茉掉着眼泪。
摇了摇头。
然后情绪又控制不住了。
抬起胳膊,贴在脸上。
泪水大片大片往外涌。
花没有不好看。
是她崩了。
周子珩一把抱住她。
把她搂入怀中。
不要让风吹到了她的脸。
夜晚会疼。
那段时间,阮茉哭的次数太多了。
纵使每天周子珩都会拿精华乳液给她揉脸。
还是控制不住眼睛的水肿。
肿到都没办法睁开,一哭就开始淌脓。周子珩也就不去公司了,每天专心致志在家里照顾阮茉。每天都会和她一起去看小花花,一看就是一下午。
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带她的。
周子珩开始准备原氏夫妇的一切资料。
要是阮茉哪天问起来,想要知道。
他至少,能拿的出。
原安明夫妇大量的照片和遗物,都已经在那场最后的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周子珩也没有剩下多少。
最终有一天,阮茉还是张开嘴,问了。
她其实对父母已经没了大多数记忆,因为那个时候她太小了,爸爸妈妈走的那年,她才两岁大,多半孩童连五岁前的记忆都已经不复存在。
周子珩将准备好的原安明的辉煌履历,母亲尼尔斯小小姐的生平记录,还有他从医院里找到的、花重金购买回来的原听晚出生记录,都一一展现给阮茉面前。
都是被周子珩小心翼翼保护下来的。
阮茉一个个看。
还有些,阮茉很小时候穿过的小娃娃肚兜衣服,阮茉玩水把衣服给弄湿了、周子珩怕她吹了风着了凉急急匆匆给她买了新的,旧的就丢在了他的家里。
本来都是些最不值钱的东西。
现在却成了,能让阮茉唯一能回忆爸爸妈妈的东西。
阮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已经发白了的布料。
好像能感觉得到,妈妈的手在牵着她。
周子珩在身后抱着阮茉,他怕她崩了。
阮茉忽然又转过来身,躲在了哥哥的怀里。她好像感觉到了爸爸妈妈存在过的痕迹,她大哭着,浑身撕心裂肺的疼。
“哥,哥……”
“我好疼啊,我好疼……”
周子珩焦急地问,
“哪里疼?软软?”
阮茉哇哇哭,
“哪儿哪儿都疼,哥哥,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好疼啊。哥,你抱抱我!”
周子珩连忙把阮茉又给抱出了书房,吩咐人把那些遗物都给收拾好。他将阮茉放在床榻上,用手捂着阮茉的脸颊。
阮茉哭着道,
“哥……”
周子珩:“哥哥在。”
阮茉:“你亲亲我好不好?”
“亲亲我。”
周子珩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
……
……
医生过来给阮茉检查身体。
阮茉终于知道了,原来那个每年都会见到的哑巴医生,是周子珩大学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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