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
“我就闹不明白了,”司樾倚着墙,歪斜着的肩膀流露出两分乡下痞子样,“这中?城、又是?混沌宫旁,住的都是?大妖大魔,能勾搭上?他们的自?然也都不是?小人物,怎么会为了争风吃醋抽抽搭搭的,眼皮子竟比我们这些小妖精还浅。”
“那也未必。”老媪冷嗤一声,“正牌夫妻自?然不是?小人物,但别的,就未必了。那些大人们偶然见了,一时兴起也是?有的。要我说,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给她绫罗绸缎还嫌别扭,觉得不如自?己做的好哩。”
她说完,白了眼门里?,继而走下台阶,挎着篮子出胡同去了。
那哭声绵绵不绝,在老媪走后也不停歇。
司樾回眸,扫了眼恒子箫。
“天地不公啊。”她笑道,“人家穿着绫罗绸缎,还要被骂乡下人;你穿个布衣倒成了座上?卿。”
恒子箫也是?郁闷,那老媪实在没有眼力,放着师父这位魔主不管,倒计较起他来?。
所幸师父是?宽怀豁达之人,若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拉下了脸,暗自?迁怒自?己徒弟了。
“走。”司樾抬脚,却不是?往前。
她一个转身?,大大方?方?地进了别人院子,“看看罢,怎么回事儿。”
恒子箫并不意外,他早做好了停留的准备。
师父看似玩世不恭,可只要路遇不平,哪怕只是?杯水风波,也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师父,”可他还是?要拦,“是?否先叩门?”
“诶呀。”司樾撸下了他的手,“门都打开着呢,开门就是?迎客,上?面又没写?着‘不许司樾进去’。”
“那……”恒子箫侧身?,站在门外,“那弟子在外等候。”
“嗯?为什么?”
这哪有为什么。
恒子箫低声道,“我一个外男,私闯女眷住处,总不妥当。”
“这上?面也没写?‘恒子箫不许入内’。”司樾挎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催促道,“走吧走吧,进来?罢,别客气。”
“师…”她口吻俨然是?自?己家似的,恒子箫不由分辨地被她拽了进去。
到了院内,那啜泣声愈加清晰。
恒子箫拘谨地敛眸,不敢乱看,眼神只往角落里?安。
他注意到角落处的重檐一角上?的颜色有些不太对,应是?仓促赶刷的新漆,做得不细致,没有完全覆盖底下的旧漆。
恒子箫小心翼翼着,司樾则大步流星,径直叩响了人家后门。
哭声夏然而止,过了一会儿,门旁的后窗被推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娇颜。
看模样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脸上?的潮红并非胭脂,而是?哭得太过厉害。
她虽然拭了泪,可眼睫依旧漉湿,眸子上?也氤了一层水雾。
见了窗下的司樾和恒子箫,她也不惊,想?来?是?听见了方?才门口的对话,知道有生人在外头?。
少女幽怨地蹙着眉,似在指责两人:说闲话就罢了,居然还找上?了门来?。
她很不高兴道,“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稗官,专门给宫里?的贵人讲逸闻趣事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司樾便当着她的面又换了个身?份。
“眼下正在给魔主搜集城里?的新闻。”
“什么?”少女皱眉,“可你刚才在外面不是?这样说的。”
“我懒得和那老妈妈讲话,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司樾倚在窗下,仰头?笑看着她,“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为难之处,说给我听,我回去讲给宫里?的贵人们,兴许有人会帮你呢。”
少女轻哼一声。司樾挑眉,“你不相信?”
“我就是?相信才不敢说。”少女道,“我要是?说了老爷的坏话,还传进宫里?,那我还有命能活么?你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老爷回来?了,察觉到生人的气息,你们可就活不成了。”
司樾哈哈一笑,翻过身?来?看她,“可我是?稗官,若搜罗不到故事,那我也得掉脑袋。你要是?不说,我回去后可就随便臆测编排了。”
“你!”少女惊得睁大了眼睛,指着司樾错愕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恶!”
“俗话说,人有九等,官有九品。”司樾伸出个小手指来?,没脸没皮地笑道,“稗官是?最小的芝麻官,我自?然也就不是?什么上?流的人咯。”
少女被她气得脸色愈红了两分,娇声骂道,“你果?真下流!”
“你还是?从了我罢。”司樾又靠回了窗下墙角处,“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嗯?”
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恼怒,可也有了妥协之意。
司樾的这一段表演看得恒子箫毫无插话之地,只剩下深深地拜服。
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在混沌,不管是?高门娇娥还是?走卒贩夫,师父她总是?能和人混得如鱼得水。
这也就不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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