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程盼口中“先生交代的”五个字,心底的不安感愈发浓烈。
她有些畏惧叶敛,以至于即便早就吃饱,又因为想起那五个字,最后还是勉强自己将面全都吞了下去。
撑,撑到想吐。
她害怕叶敛是看在“叶家二少未婚妻”这个头衔上才再次对她“照顾有加”,更害怕自己急于摆脱这个称呼的心思被男人看穿,再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孟年在房间中摸索着,找到了床的位置,她慢慢爬上去,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靠坐在床头,忽然想起了高中时,第一次见到叶敛时的画面。
先生不会同意的。
孟年从小成绩优异,除了父母离婚与母亲去世的那年以外,她从没有考出过年级前三。从南城一中初中直升到高中的那年暑假,她认识了叶存礼。
那天是拿到中考成绩后的一个周末,她来到高中部见未来的班主任。从高一英语组的办公室出来后,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男生追上了她。
“刚才在王老师办公室我们都听到了,你也是一班的!我和我朋友转学来到一中,新学期你就是我们的班长了,”男生笑容阳光爽朗,朝她伸手,“我叫叶存礼,她叫赵清忆,请多指教,孟班长!”
孟年不喜欢男生自来熟的模样,目光警惕,冷淡地点点头,转头离开。
她以为他们会等到开学才再见,没想到,一个小时后,在外婆家门口,她又看到了那两位新同学。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个个子比叶同学还高一头的成年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休闲裤,双腿修长,浑身带着强大的气场。容貌十分英俊,但脸上的表情却极其冷淡,七月的烈日都暖不透他那张脸。
他的方向面对着孟年,正低头对眼前的男生女生说话,没说两句,就把身边的大行李箱推了过去。
很凶,还很不耐烦。
孟年不小心和对方对上视线,之后好几年都没法忘记那双疏离冷漠的眼睛。
后来才知道叶存礼和他身边的小姑娘是孟年外婆家的新邻居,他们因为家中生故,从东城来到这边上高中。那个年轻的男人是叶存礼的小叔叔,顺路送东西过来,送完东西一刻不停地走了。
开学后,孟年又见到了叶家的小叔——在南城一中的宣传栏里。
孟年站在宣传栏前,看着那段几乎写不开奖项与成绩的单页,与照片上那张略显青涩的面庞以及难掩锐利的眼睛,她眼底微光闪烁,心底泛起一股澎湃的热意与冲动。
高中三年时间,有关叶敛的传说从未从孟年身边远离。
有时是叶存礼得意洋洋的炫耀,有时来自老师口中那句“我曾经教过一个学生”,后来则来自于财经杂志与新闻。
这么厉害的人物,她也只见过三回真人。
……
第二天早,8点闹钟响起,孟年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又过了一天,孟年的脑海中对房间的地图有了大概的印象,这次她不再需要ai的指引,凭着记忆,她轻手轻脚地慢慢挪到了门边。
为了方便她出入,刘婶把她安排在了二楼最靠近楼梯的房间,这间客房也是一楼二楼中唯一有独立洗手间的卧室。
孟年将房间门悄悄开了个缝,缓慢挪出去。走到楼梯口,一楼客厅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上来。
即便有人刻意压低,质问声与怒火还是不可避免地碾过楼梯,冲进了孟年的耳朵里。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强人所难。”
孟年微怔,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楼下的剑拔弩张在继续。
“威胁么……您说笑了。”男人握着电话,敛眉轻笑。
“我记仇?”他轻喃,又笑,慢悠悠道,“嗯,很清醒的认知。不过您请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受伤的小姑娘发火。我的不满,当然都只对着您一人啊。”
“……”
孟年没再听下去,慢慢后退,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耳边重回寂静,孟年心情低落。
她背靠着门板,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
去年过年时去叶家拜访,她算是第一次正式认识叶敛。
从前都只听叶存礼说他的小叔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便能力挽狂澜,将险些破产的家族企业从低谷中救起来。叶存礼说他小叔脾气不好,和家里人关系很差。
去年除夕夜团圆饭后,叶敛才姗姗来迟,他将贺礼放下就要离开。
喜悦的合家欢氛围因为叶敛的到来一扫而空,孟年当时便有一种预感,假如她和外婆这两个外人不在场,叶家必定要经历一场不愉快。
叶存礼说过叶敛坐到家主之位上不过四年,不仅处理好所有的烂摊子,还将叶家在权贵圈里的声望又往上提了一大截。
即便他因为和家里闹翻不常回来,可整个东城也无人再敢小觑叶家,只因为曾经在叶家低谷时算计过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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