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息了下不易察觉的轻喘,徐缓出声。他嗓音中似含了沙,有磨砂的颗粒感,从她头顶降下,带了几分低沉的性感。
孟年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个透。
她于错乱的呼吸里,磕磕巴巴,“对不起……”
右手掌心一直攥着的废纸猝不及防被人轻轻抽走,第二个谢字险些咬到唇肉。
“您,您……”孟年顶着一张热气腾腾的红脸,半天都凑不全一句话。她极少和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身体十分不习惯。
叶敛将夺来的那团纸球草草地在自己的掌心处擦了擦,有些潮湿,那是刚刚不小心从她裙子上蹭到的。
而后随手一扔,将脏纸巾精准地抛至客厅角落的垃圾桶里。
他抬手,觑了一眼胳膊上新鲜的抓痕,不以为意地哼笑了声。
性子软,爪子还挺利。
意外的,心情很好。
“伸手。”
孟年懵懂抬眸,乖乖地将双手摊开在胸前。
叶敛将她的手机放回到她掌心,很快收回手,后退到了安全礼貌的距离。
他抬头望向直通向上的回旋的楼梯,若有所思。
阳台门蓦地从外面打开,王裕程盼一前一后赶了进来。
“先生。”
“四哥。”
叶敛懒懒地“嗯”了声,终于带了几分困倦与疲惫。
他双手插兜站着,和女孩之间的安全距离把握得刚刚好。
可即便离得再远,王裕也一眼便能看出暗中的涌动。
王裕干咳了声,心里翻过惊涛飓浪。
他就赌了一把,没想到还真叫他猜对了。一个电话就能让刚刚陷入浅眠的男人从床上起来,除了公事,从未有过!
乖乖。
他这位心思难测的上司还真对自己侄子的女朋友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不会吧!!
若说今早之前,他还只是隐约窥见些端倪,毕竟叶敛大多的情绪都是收着的,压于无形,难以察觉。
那从此刻开始,他是不准备再遮遮掩掩了。
王裕幽幽叹气,大概是动静太过突兀,叶敛突然将眸光落在他身上。王裕身体一僵,脸部肌肉微微抽动,示好道:“四哥有什么吩咐?”
叶敛又转头看了看“陡峭”的楼梯,沉吟片刻,命令道:“你帮孟小姐把她的行李搬到三楼。”
孟年咬了下唇,不自在全都写在了脸上。
一会孟同学,一会孟小姐,怎么总感觉那么不正经,像是在逗她玩呢?
她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王裕和程盼却齐刷刷愣住。程盼张了张嘴,“三,三楼?”
“嗯。”
夫妻俩面面相觑。
半晌。
“……好。”王裕望着男人不容置疑的面容,艰涩开口。
三楼只有两个房间,都是叶敛的私人领地,除非叶敛主动说明需要清理,否则无人会擅自上去,就连他妈打扫三楼时,也是每半个月上去一回。
两间屋子,一间书房带独卫,是叶敛大多数时候休憩之地。一间主卧带独卫,叶敛偶尔从公司通宵回家,会直接睡在这里。
他刚刚是从主卧出来的。
王裕把楼梯口的行李箱扛起,顺着楼梯爬上三楼,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主卧来。
他虽身为特助,也极少有上到三楼的机会。他将叶敛的日常用品都打包挪到一墙之隔的书房里,一件不留,而后急匆匆地下楼,叫程盼上来给小姑娘换一套新的床具和生活用品。
一楼客厅,孟年还在不解。
她被程盼扶着坐回沙发,听着程盼远去的脚步声,眼睛茫然地在屋里寻找叶敛的身影,“为什么要换?”
她在二楼的客房住得好好的,这两天刚熟悉。
叶敛自刚才开始就没再动过,他懒散地站在楼梯口。
客厅又剩下他们两人,男人漫不经心挑起唇角:“从明天开始你住院。”
孟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答非所问,他的话太不容置疑,于是她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思路,顺着问:“可是您不是说没有——”
“纪医生说的是普通病房,”叶敛轻描淡写,“高级病房里有一间是一直给我的老师预备的,他最近身体不错,房间暂时空着。”
“这太麻烦您了,不——”
叶敛打断,“不麻烦,一个电话的事。”
“可您、您没必要……”
女孩子声音软绵绵的,脸上藏不住的为难与愧疚。
想到方才不小心听到的电话内容。
叶敛意味不明地弯了下唇角,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他沉稳道:“麻烦也不在这一件小事,送佛送到西。”
孟年慢慢瞪大了眼睛。
叶敛明明知道她此刻心里震惊的是什么,却依旧从容问道:“怎么?”
孟年大脑一片空白,“是、是您?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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