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撇开目光。这回,他的注意力被掉落身边的点滴管吸引,清醒初时的疑问再次浮现,让他确认似的抬头,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医疗用品。
思绪微微恢復点正常。
不管这是不是父亲的病床,单就他在一间有医疗器材的房间醒来,手背上恐怕原本还插着针头连接营养剂,不用任何说明,各种证据在在证明他是个病人,恐怕还是个卧床多时的病人。「我是病人?而你,是照顾我的照护员?」
情绪陷入激动的郁芯,呆愣重复:「我?照护员?」
「不是吗?」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不、不是!」发现他误会,她有点歇斯底里的吼回去:「郁芯,我是郁芯!」
「郁芯?」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只是淡淡地重复她名字,试着想要想起。但越努力想,越有丝隐隐约约作疼痛自后脑杓扩散后混入脑子里凌乱不堪的记忆碎片,搅乱一切。
「对不起。」扬起充满歉意的笑容,「虽然我熟悉你的声音,但……」认输的承认:「我不认得你。」
万分震惊的表情,再次浮现她脸上。
有种被背叛却又无措的感觉,猛烈撞击胸口,带来说不出口的疼痛。
「你、你真的不认得我?」
她的问题,让他费神思考,强烈疼痛自后脑传来,让他忍不住深吸口气,伸手碰触疼痛来源那瞬时,浮现一种被人硬生生抓撕一块后的无助空虚。
「我该认识你吗?」
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反驳,却在见到他因瞬起的疼痛发出压抑的低哑呻吟声而闭嘴,转而拿起电话,「你忍着点,我立刻打电话给王医生,请他过来。」
反手抓住她,他困难的吐出:「等等。」目光带丝忧虑。
为什么?满脸疑问,但她选择保持沉默静待冒着冷汗的他撑过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直到注意他那双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眸闪现疲累,无力的缓缓闔上时,「默瑜!」她失控地摇晃他身子,「不、不要闭眼……」深怕他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
微微闔上的眼眸不得安寧的被迫又缓缓睁开,「安静。」语气已带有明显的不悦。
久违的霸气发言让她体谅的不违抗,就那么站着,目光紧紧的、灼热的盯着他。
紧迫盯人的狂热目光令他极度不舒适。
别说休息了,简直是莫大的困扰。可闭眼的他无暇理会,他正忙着与累极身心抗战。
现在的他,彷彿一直被冰冻在冰层里的种子,费尽全身力量一吋吋鑽出岩盘硬石后,终于探出头寻找到亮光。未料过于耀眼的光芒反成了某种杀伤力,让他必须先暂缓思考或任何事,直到凝聚足以让身体再度啟动的力量后,方能再次面对该来的现实。
急促喘息,在沉默中渐渐地趋于平缓。
失去的力量,顺着血液一点一滴地输送至全身,微微弱弱的带来点復甦后,将他推回原本所处的顶端位置,散发王者威严,不可亲近。
「照护员郁芯?」权威声音掩去他的不确定,「我躺在这里多久了?」用职称直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郁芯茫茫然看着眼眸微睁仅以眼缝下精光睨视她的默瑜,有种感觉跳上心头,彷彿、彷彿她与他的关係,退回他们相识的那一天……
「照护员郁芯?」
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呼唤,震慑于他语气中的权力,她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桿,「是。」
「多久?」
她望向他,在他陌生瞳眸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只有不曾相识的漠然。
「多久?」
不悦的催促中,她唇瓣微啟又抿紧、微啟又抿紧,深怕自己的答案带给他衝击。至于说明两人关係,她想,对现在的他而言,那恐怕不是重点。
犹豫到最后,谨守礼仪,她努力用最公式化的声音回答:「十个月又二十二天。」
她的回答,果真还是让他陷入漫长的沉默,让她也跟着小小难过。但这小小的遗憾难掩心中因他甦醒而扬起的无限欢欣,眼眉弯弯带喜气的凝着他,连片刻也不愿移开。
「我父亲……」
她选择适当言词,「葬礼隆重庄严。」不多说明。
沉默,再次出现两人之间。
「东隆?」
「已由令弟周经瑜接手。」
「他称职吗……」看眼只是照护员的她,他停下这无用的问句。
短暂的停顿,让她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无声的红了眼眶。
没时间也没精力注意她情绪转变,他问了个较引世人注意的八卦问题:「季邦……朱氏集团的朱季邦,还是自由之身吗?」
「是。」
听到这答案瞬间,一阵心安涌现他心头,松懈他自甦醒起就紧绷无比的注意力与苦撑着的僵硬身躯。停止运作长达十个多月的神经与肉体,抵挡不住重新运作的强烈刺激,疲累如狂潮巨浪袭捲而来,让力气用尽的他看着她、看着她,撑着最后的力量,「季邦……」连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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