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杨毅给小小杨戒行的,是疏离冷漠,给成年司徒晟的却是冷血利用。
这种痛苦煎熬,除了司徒晟本人,恐怕别人都无法体会。
想到这,楚琳琅只能心疼地抱起这个男人,任着他在自己的怀里胡言乱语地宣泄。
杨毅口中的那个院子,司徒晟始终都没有去。
他埋下的东西,无非是杨毅自认为的对他母子的亏欠补偿罢了。
年幼无助时的司徒晟也许需要,可现在他也好,温氏也罢,都不需要了。
那日酒醒之后的司徒晟,决口不再提杨毅的死,只是冷静如从前一般,全力投身到了公务之中。
这皇寺一炸,彻底炸没了朝廷的反对声音。
散碎的金块,被收集起来,充做了军饷。
只是老皇帝那天到底是受了惊吓,那天竟然有人误传,说是三皇子和其他皇子在皇寺被炸身亡。
老皇帝听了,当时就一口老痰淤堵,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虽然后来又有人报,说是误传,却遍寻不到当初谎报的那老太监,至于是谁安插的,更不得而知。
而陛下这一晕,却再没有醒来。就在三日之后,国之大丧,随后刘翼正式登基,国号光武。
而后,北地大举反攻,被封为督战使的司徒晟代表陛下,亲临前线,鼓舞士气。
这一走,便是六个月有余。
早就大腹便便的琳琅虽然呆不住,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月份安胎的重要。
司徒晟不在她的身边,她更是要保重自己,不给远在前线的司徒晟添乱。
不过她府里倒是经常来人。
人都在传,司徒晟从前线归来之日,便是受封国相之时。因为老相在两个月前告老还乡,可是他的位置一直空缺,由左相代管,陛下迟迟没有宣布新的国相。
这很明显,是给不在京城之人留了位置,毕竟新帝对司徒晟的爱重,更胜先帝。
只是这次再无人敢质疑陛下的爱宠。
北地连连告捷,就在前些日子,前方传来战报,陷落敌手十几年的负水,终于光复!
此等惊天伟功,除了浴血奋战的将士,有大半是司徒晟的功劳!
坐拥收复失地的功绩,封王拜相,何人敢质疑半句?
这样一来,司徒府上门庭若市。怀着身孕的琳琅可不耐这些,便是借口安胎谢客,落得清闲自在。
就在前些日子,她按着司徒晟的吩咐,让人安排了陶赞去从军了。
司徒晟说了,改不改回杨姓,是陶赞自己的事情。可配不配做杨家真正的子弟,就要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陶赞听了琳琅的转达,沉默许久,点头接受了兄长的善意。
不过谢绝了别的客人,有一位贵客,楚琳琅却谢绝不得,只能换了衣衫,亲自相迎。
“是本宫不懂眼色,眼巴巴地来讨你的嫌,你不会怪我扰你清净吧?”一身便服的皇后陶雅姝,一边摆弄着她给琳琅带来的小衣服,一边促狭道。
琳琅笑着给皇后掰着西域的进贡核桃:“小的哪敢?敢嫌弃您,我是不要脑袋了?再说了,我都在府里闲得冒油了,您来看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啊!”
有些友情,便是一辈子的情缘。
楚琳琅和陶雅姝的闺蜜挚交便是如此。
谁人不知,皇后对楚氏爱重极了,就连陛下对司徒大人的爱重与之相比,犹有不及。
楚氏甚至不需要宫牌,随时都可以入宫见皇后。皇后看她怀有身孕,甚至赐她免礼的尊贵。
人都道楚氏太会专营,凭着什么也不是的出身,不但嫁给了当朝一品,还与皇后成为挚交。
民间的说书人都觉得楚氏的经历太传奇,是能出钱的好范本,纷纷编撰楚氏传,在酒楼茶室里眉飞色舞地演绎。
楚琳琅自己没事的时候,都会戴着兜帽,去茶楼里听个三文钱的段子。
所以看皇后来,她便迫不及待地说了新听的一段,这段书,说得正是她是如何与皇后在书院结交的。
也得佩服这些说书人的胡掰,居然演绎出了什么皇后是女学子时,路遇满地泥泞,这楚氏脱下自己的披风,还匍匐在地,让陶皇后踩踏过去的故事。
正是因为如此,陶皇后才觉得楚氏懂眼色,愈加喜欢她。
楚琳琅当笑话讲,可是陶皇后却气得一扔核桃皮:“真是一群短见识的小人,这是拿你当了钻营的宫人太监?还躺在泥地上让人踩?是编不出精彩的折子了?”
楚琳琅看她居然动了气,便笑道:“我都没气呢,你也快消消气,刚出了月子,可不能动气。”
就在两个月前,陶雅姝生下了皇子,滚圆的大胖小子。
因为雅姝的产期太提前,所以新帝便延后了两个月向群臣报喜,又让太医说是早产,总算是蒙混了月份,免得雅姝遭人非议。
所以陶皇后此时应该还在“坐月子”,这次偷偷出来,也算微服出来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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