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岳用眼神丈量了下那只小小的红掌心,皱眉道:“两只手。”
她于是又乖巧伸出双手,做捧状。
他这才将一大把糖放在她掌心。
男人一手握的糖果,将她捧中装的满满当当。
“谢谢……方警官。”易家怡捧着糖果,手被占住了,再也做不出拥抱自己的姿势,靠在座椅中望着这么多糖,一下就可怜不起来了。
倒显得很富有。
“嗯。”方镇岳转向窗外,警车穿过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繁华城市,与各式各样的车辆汇合或擦肩。
窗外街巷上满满当当全是行色匆匆的行人,这是座充盈的城市,繁华的城市,也是忙碌的城市。
警车里安静下来,有的因为疲惫而犯困打盹,有的沉在自己心事里没话讲,也有的因为塞住了口,说不出那句含冤待雪的“我真真真真的没有笑啊,阿sir……”。
直到一只蚊子的嗡嗡声扰了一车人的清静。
小昆虫大概是刚才车停路边时潜伏进来的,这会儿见人类都静下来,便觉已到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嗡嗡嗡在每个人耳边绕飞,寻找最可口的那一个。
林旺九抬起头,小蚊子嗡嗡嗡只在他耳边路过,并未停留,他眼珠乱转,寻找它的身影。
刘嘉明呼扇两下,在自己手臂上拍了拍,表明自己拒绝被咬的立场。
易家怡把一捧糖果规规整整装进洗好的饭盒里,又悄悄拆开留下的一枚软糖,偷偷塞入口中,抬头瞧见蚊子一掠而过,来不及驱赶,便见它毫不留恋的飞走……
小蚊子吸引了车内所有人视线,洋洋得意,嗡来翁去,在众多选择中徘徊,最后,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方镇岳那搭着扶手的小臂上。
刘嘉明忍不住噗嗤一声,不合时宜笑道:“哈哈,岳哥果然最甜。”
“……”方镇岳,黑脸。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但凡他在,蚊子就不咬别人。
第5章 真相
进警署的时候,刘嘉明几个还嘻嘻哈哈的,拐过一楼报警接待处,却忽然噤声。
易家怡探头去看,才发现一个穿得灰突突的男人坐在墙边公共椅上,有些出油的短发乱蓬蓬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刘嘉明走在易家怡身边,低声道:“现在唯一有杀人嫌疑的人,张凤云丈夫。”
如今已经是个鳏夫了。
易家怡抿紧嘴唇,偷偷盯了会儿死者丈夫,那人一动不动,彷如一尊败犬雕像,没有生气。
她收回目光,轻手轻脚的跟着方镇岳走向审讯区。
再看被押着往前走的凶手背影时,忽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肩膀被打过的地方,好似也不再火辣辣。
…
林旺九将刀带上楼,送去科学鉴证科,将才准备下班的同事又堵回化验室。
他守在门口等化验结果,仿佛一个监工,时不时抬眼扫一扫化验室,看看里面的人有没在认真工作。
易家怡做了简单的笔录,叙述了下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凶案现场,怎么发现的凶器,便出了审讯室。
她怕方镇岳他们觉得她不懂事疑神疑鬼,只随便审审、教训几句凶手就放人,便等在审讯室外,低头琢磨如果方警官要放人,该如何留住凶手。
脑内反复组织了无数语言,把自己九年义务教育写作文的能力,和大学写毕业论文的功法全调动起来了,却觉得几条理由都漏洞百出,牵强古怪。
她并不觉得自己说凶手诡异的笑了,就能说服方镇岳怀疑对方是凶手。
还得给凶手再编点罪名。
易家怡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往凶手身上泼脏水,才能让方警官觉得对方可疑,审讯室里却已经有了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名字?”刘嘉明收敛了活跃的桃花眼,恶狠狠瞪着面前的瘦子,一脸凶相。
“王新来。”瘦子有些坐立难安,如芒在背,他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眼睛不断的四处扫,仿佛担心身边忽然冒出个人来揍他一样。
刘嘉明瞧他那样,就知道他身上多少沾着事儿。
这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案子,脑袋里肯定没装什么好材料。干得出朝犯罪现场和搜证警察怪笑这种事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被易家怡一呼喝就跑,还敢当着警察的面袭警——
就算王新来揍人那会儿还不知道易家怡是警察,当着警察的面打女人还逃跑的,也绝对不能放过。
非得好好诈一诈,教训一番。
思及此,刘嘉明脸色更差,怒声唬人:“杀了人,又跑回来看警察搜证,耀武扬威,满足你的变态心理是不是?”
“没有啊没有啊,阿sir,我不是啊。”王新来脸色忽地惨白,宿醉加上一整天魂不守舍、惊惧交加,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心力交瘁。
傍晚才敢回去看看,就是想趁警察搜证结束、接触封锁、那耳背老汉去夜市捡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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