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纸上的那封信,大家看到什么?”方镇岳转回头,询问每一位探员。
“精神病,不可控性。”刘嘉明最先作答。
“控制欲,对谷晓岚的生活指手画脚。办渡船街坡地碎尸案的时候,那个捕捉女性杀害、奸尸,并碎尸抛尸的凶手,也曾有类似的表现。”九叔微微皱起眉,他记得那个凶手张大福曾讲过,他在掌控死者生死时获取控制欲得到满足的快乐。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这个变态狂也有成为连环杀手的危险?
“凶手是谷晓岚的爱慕者,能得到那么多谷晓岚的信息,有没有可能是谷晓岚公司的同事?”gary皱眉问询。
方镇岳没有对大家的点评表态,而是转头又看向还面对着自己的笔记本沉思的易家怡。
感受到岳哥的注视,家怡抬起头,手指搓了搓笔记本并不算很光滑的纸面,想了想才慎重地开口道:
“跟谷晓岚有暧昧关系的富豪赵东生,不认为赵东生的死与自己有关的似乎完全不知情的谷晓岚,和一个陷入幻想中、自认为与谷晓岚有恋爱关系的跟踪狂,这三个人画上线后,很多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都说得通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一切,但或许可以开放式的探讨一下。”
这一次没有心流感应,家怡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讲的就是真相,只能尝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敢做断言。
“说说看。”方镇岳点头,靠坐在离白板最近的桌面上。
他气定神闲的态度,向家怡展示了自己的耐心和对她的信心,这给了家怡更多勇气。
“我们已经筛过所有赵东生关系网中有可能存在杀人动机的人,缜密、认真地排查,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真凶是一个跟赵东生的确没有‘交集’的人,他跟谷晓岚甚至都可能没发生过除信件往来外的实质性交集。至少,谷晓岚不认识这个跟踪狂,不知道他的存在。
“赵东生同样不知道这个跟踪狂的存在,同时,所有向警方提供‘赵东生身边人际关系’的人,也都不知道跟踪狂的存在。
“如果赵东生就是这个跟踪狂杀害的,那么谷晓岚不知情是合理的,我们的侦缉陷入死局也就合理了。
“这起案子看起来是熟人作案,实际上却是陌生人作案,也就是对我们来说最难的一种案子之一。”
家怡说罢,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没有心流感应,缺少了那种‘看到过凶手杀人全过程’的笃定,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在讲述过程中,好让人不安。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岳哥看到许多线索,想到许多可能性,都只是更深入的观察,而不是开口讲出来。
因为一旦开了口,就会对其他探员产生影响。
如果猜测有偏差,那自己就成了那个误导大家的罪人。
这种压力,实在好大。
方镇岳回望她,对她的推测并没有露出质疑表情,他眉毛纹丝不动,没有一点点向中间?聚拢皱起的趋势。
这份平静从容等她后续发言的表情,充满了鼓舞力量。
再转头去看其他人,九叔他们也都专注听着,没有任何多余反应。
家怡的心又强壮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站在‘凶手既是跟踪狂’的立足点上,我们现在重新审视施勳道大转弯处的现场,和整个案件的已知状况,需要追踪的核心点,就要放在这几项上:
“1、如果凶手对于谷晓岚来说,都是陌生人,为什么他能进入死者赵东生的家?
“这一点延伸出来的问题,就是凶手对于赵东生来说是否陌生人。如果是陌生人,一个什么样的陌生人能被赵东生顺利开门请进家里?”
“修理工?”刘嘉明皱眉推想。
家怡在本子上记录下这项猜想,答道:
“如果是家庭技术工一类,那么可以刨除需要开卡车、大型车、特殊车型车辆的工种。因为我们已经确定,凶手开的是中小型轿车。”
刘嘉明露出了悟表情,点了点头。
“2、什么人能在监视谷晓岚的同时,不被我们发现?他的伪装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完美?
“就算在我们监视谷晓岚期间?,跟踪狂没有跟谷晓岚,因此与我们错身。但一个人要跟踪另一个人两年而不被发现,这也需要非常强大的保护色。
“什么人出现在城市的任何地方,都不显得突兀?环卫工人?遛弯的老人?还是……”
家怡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向方镇岳。
这本来是她捕捉到一个灵感时,本能寻求认同的反应,却没想到对上了方镇岳同样捕捉到灵感般的挑眉启唇表情。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家怡道:“你在渡船街碎尸案时曾说过,的士司机,了解城市路段,走来走去不会被怀疑。”
“就算他将taxi停在路边实行监视,也不会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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