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修仍旧不答, 只道:“请居士借一步说话。”
尽管明知这人不可能见过父亲——毕竟她那身为族长夫人的母亲倾全族之力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父亲半点踪迹——更不可能身怀被玉印盖过之物,但玉晚想想,终究过去了。
到了男修近处,还未看清他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见他把手一翻,那抹霜玉似的颜色立刻化为乌有。
玉晚见了也不气,道:“你引我过来,是要做什么?”
男修这才拱手。
“照晚居士,我家公子有请。”
公子。
纵观玉晚认识的人里,只出身隐世世家的楚闻一人能被称为公子。
她便道:“楚闻?”
男修说是。
然后抬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玉晚自然是不依的。
未料以玉拢霜信物引她过来这种不入流的办法竟是楚闻用的,玉晚嫌弃数息,随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才走几步,须弥戒里的传音石突然有了动静。
刚取出,就听梅七蕊急切道:“当心楚闻!”
竟是急得连法名都没喊。
“我知道了。”
玉晚脚下一掠,御风赶回石窟。
她回来得正是时候。
就见刚刚还只有藤蔓的石窟洞口前,不知何时多出朵紫色的灵花。
玉晚认得,那是梦魇花。
梦魇花,顾名思义,能制造梦魇。其香无色无味,纵是渡劫期的尊者,在毫无防范的状况下也会中招。
玉晚迅速封了自己的嗅觉。
而后上前,以灵力将梦魇花连根拔起,五指一合一张,梦魇花被碾成粉末。
接着又施风法召来风,一遍遍地往石窟里吹。待确定石窟里的空气全被换了遍,不再有残余的花香,玉晚进去,果见无沉虽仍在暗河对岸坐着,但双眼紧闭,俨然已置身梦魇。
若是寻常梦魇,让做梦之人醒来便可,可这是梦魇花,一个不察就会让做梦之人的意识迷失在梦魇深处,玉晚不敢动无沉,只得紧急找些能促使灵台尽快恢复清明的灵草灵药等置放在无沉周围,以灵力催动药效,试图让他清醒。
料想她回来得还算及时,无沉吸入的花香不多,很快,他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玉晚刚要喊他,就见他又闭目,似乎还未彻底清醒。
玉晚心下沉了沉。
“楚闻!”
她起身,环视一周,目光停在石窟某处。
她道:“出来!”
片刻的沉寂后,一玉树临风的贵公子缓步而出。
楚闻一现身,先前那名男修也悄无声息地进入石窟,同楚闻附耳低语。
楚闻点点头,没说什么。
玉晚没理那男修,只盯着楚闻道:“你又来做什么?”
楚闻道:“带你回中州。”
末了又补了句:“你姐姐一直在等你。”
“哦,那就让她继续等着吧,”玉晚冷笑,“我还从没见过自己不上门,天天让别人上门的,长见识了。”
听出玉晚真正嘲讽的并非是她姐姐,楚闻面色骤然变得难看。
他有心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只得道:“你姐姐……”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无关。”
玉晚懒得再听他废话。
很显然,他只是拿她姐姐当借口——
但谁管他?
光他拿梦魇花对付无沉,就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于是往常都是楚闻先动手,这次换成玉晚动手。
便听“嗤”的一声,一张灵符离开玉晚指尖,划破空气,直朝楚闻袭去。
楚闻偏过头,正欲继续说话,就见紧接着玉晚又用了张灵符,他便没能开口,再度躲避。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一张又一张的灵符毫无停歇,几乎是劈头盖脸地朝楚闻砸来。楚闻起初还能游刃有余地躲避,岂料玉晚手里的灵符仿佛无休止般,让他连说个字的工夫都没有。
渐渐的,楚闻有些跟不上了。
一个疏忽,楚闻被几张漏网之鱼的灵符砸中,他整个人顿时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玉晚这才没再拿灵符。
她改为祭出画见。
一直作旁观的男修顿觉不好。
正待上前,就见画见伞开,以后方的飞天壁画作背景,鲜艳浓烈的色彩里骤然凝出道晶莹剔透的琉璃色。少女持伞,伞沿往前稍稍一倾,霎时血色溅开,烈焰花一丛接一丛地绽放,她竟是以画见伤了楚闻。
“公子!”
男修当即就要出手,却被楚闻眼神喝退。
楚闻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他眼睛微红。
他按住肩上不停流血的伤口,望着玉晚道:“你就这么护着他?”
玉晚不答,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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