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做得再多,裴疏予也不会喜欢他。他更知道,他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裴疏予利用他的结果。他明明知道那么多……
“被染得浑身发黑的人是我们,从来就不是童洛。”
为了生存下来,裴疏予用尽了手段,以至于都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也曾是纤尘不染的。
“所以应该在一起的是我们。”就算黑透了,他们两个人也该是在一起的。
”你看,上天都注定我们应该在一起。”
裴疏予被逗笑了,也对,该下地狱的人,怎么可能和童洛那样能上天堂的人在一起呢。
他在文件放在了车上,沐白逸却一眼都没有看。而是发动了车子。车穿行在荆江最繁华的街巷里,外面是被阴霾笼罩的璀璨灯火。这个世界如此的精彩,却掩盖了太多的光与暗,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裴疏予就将文件锁进了保险柜里。保险柜的密码,他知道,沐白逸也知道。
他做好这一切出来的时候,沐白逸正在厨房里做饭。磨毛的玻璃映出了沐白逸的影子,他就这么看了良久。他不知道这样的他们能够走多远,但他真的想过要走得很远很远。
“疏予,帮我把冰箱里的料酒拿来?”里面的人也看到了他,毫不客气的指挥着。
裴疏予也不恼,从冰箱里拿了东西便进去了。
入冬之后,天气陡然变冷了,工作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总公司那边的股东大会快开了。裴疏予每日忙着准备材料,以至于都忘了跨年假期。等到他发现杨缙云几日没来时,才知道对方竟然休假了。
裴疏予微微有些生气,但似乎又没有立场。其实他并不是非得靠着崔家才能爬起来,只是因为他把杨缙云拖下了水,便也希望他能走得更远一些。即便感情已经不抱希望了,至少在金钱物质上不会寸步难行。
但显然杨缙云一开始就误会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
接到周源的电话时,裴疏予还想着下班了去找杨缙云谈一下。谈一谈以后要走的路,谈一谈他们到底是要持续下去还是就此打住。但显然老天不希望他走这一遭。
车在要开进小区的时候掉了一个头,然后朝着市郊开了出去。裴疏予已经加了一周的班了,真的没打算再连夜开车,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去。
因为周源说董子凌惹上麻烦了。上一次周源跟他说张月茹快不行了时,他就已经打算收手,让周源回沙海了。却没想到周源不仅阳奉阴违甚至还自作主张了。他不懂周源在想什么,心情无端的便变糟了。
他盘算了三年才敢重新踏进荆江,他把每一步都想好了。但终有算不到的地方。他算不到不需要他出手,董军一家便已经濒临家破人亡了。他算不到向来片叶不沾身的职业投资师会真的和沐轩意搅在一起,不仅在一起了还订婚了。他算不到杨缙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名利地位而是实实在在的恨。他更算不到哪怕知道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沐白逸也愿意陪着他玩。如今他也不知道周源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前离开荆江的无尽恨意在如今变成了不知所谓的彷徨。他一直说服自己是替童洛报仇替自己委屈。但童洛的死他难辞其咎,而委屈的自己又怎么和沐白逸搅在一起了呢。
疏予,收手吧。
原来曹琅一开始就看明白了。
他足足跑了四个多小时,才从荆江赶到了樊城。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他连休息都不敢,就直接杀到了周源住的地方。
他砰砰砰的敲了门,心里把任何能骂的话都翻了一遍。但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他只能掏出手机给周源打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一直没人接听。他这才慌了神,转身又回到了车里。他不知道周源会去哪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张月茹。可惜他去了医院才知道张月茹已经转院了。折腾了整整一宿,他都没有找到人,就在他气得差点发疯的时候,周源的电话总算打过来了。
张月茹转到了市医院,如今就在重症监护室。裴疏予过来的时候,周源就守在外面。他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又看了看周源,想要骂出口的话最终收了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董子凌呢?”里面躺着的是张月茹,又不是周源的亲妈,他想不通为何是周源守在这里。
“他说他饿了,出去买吃的了。”许是裴疏予的脸色太难看了,周源讷讷的开口。
裴疏予抹了一下脸,赶了半夜的路,他也非常疲倦:“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回沙海了吗?”他说了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他不会再来找董子凌母子的麻烦,也不想要那什么所谓的证据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他想平等的报复每一个人,那沐白逸也得算进去。
周源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裴疏予耐心耗尽,正要开口时,周源说:“裴总,我是不是很没用?”
裴疏予一愣,随即想你不是没用,你只是没做过这类利用人的事情。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裴疏予也坐了下来,这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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