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地在他们进门后才开始稀里哗啦地下大雨。
终于空闲下来的周末,去游园赏花。
港城是海洋性亚热带季风气候,没有分明的四季,各种花目盛开的时间不同。
万花如绣,海棠经雨胭脂透。【2】
粉嫩的垂坠在枝头,和展眉的依依杨柳一同拂人面。
树下不乏来春游的家庭,带了野餐垫席地而坐。
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大大方方的在父母面前表演新学的舞蹈,晏柠橙忍不住看了许多次,林寻舟主动上前和小女孩的父母交涉,轻易征得了拍照的机会。
花下翩跹,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晏柠橙按动快门连着拍了好几张,忽然有个想法,“过三年,我想要个孩子,你觉得呢?”
犹然记得茶馆讨论婚事时,林寻舟说的是“未来三年计划中,没有当父亲的打算”。
人的认知是随着时间和经历更改的,晏柠橙婚前未曾设想过自己某天会成为母亲,所以她想问林寻舟,那三年后呢?
“我觉得可以。”林寻舟揉她的脑袋,四目相对,肃然回,“甚至因为桃桃,我觉得明年就有个孩子,也是能接受的,结扎可以复通,我提前咨询过的。”
晏柠橙红着耳垂讲自己再想想的!
晏柠橙的论文已经在本周五过了查重,基本定稿,只剩下致谢的部分还不满意。
她和林寻舟背靠着背坐在飘窗上,听雷雨声阵阵,指尖顿停,删了又加。
道谢是如此之难。
晏柠橙的学生时代比普通建筑系学生拖拉的长上很多,和老师的相处更多。
多年来导师为她忧心不少,甚至能不挂科结业都要依仗导师出了这个主意,抽了许多私人时间为她加班加点。
师生七年,想说的很多,落笔成文艰难。
林寻舟注意到身后人的焦虑,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问,“怎么了?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是啊。”晏柠橙感慨道,“可我感谢的不满意。”
她终于下定决心,噼里啪啦地删掉大段洋洋洒洒的虚文,指尖飞跃,打下寥寥两句。
【感激之意,穷千词而不能绘其一。
恭敬在心,不在虚文。【1】
感谢许雪凝老师多年教导,学生朽木。】
林寻舟看着她打下句号,由衷夸赞着,“真好。”
“你毕业论文的致谢写了什么呀?”晏柠橙保存后合上笔记本电脑,跪坐着圈住他的脖颈发问。
林寻舟顺势埋进她的月匈里,喑哑回答,“太久了,记不清了,请问晏小姐,今天的你完成了毕业论文,可以奖励下素了很久的你老公我吗?”
小半个月里前一周忙论文,后一周亲戚来访,林寻舟心疼她累,没有要帮忙的时候,算来是真素了好久哦。
晏柠橙贴着他耳侧碎碎念,“可以哦,我昨天就来完月经了,你可以吃掉我了。”
她在下一秒被林寻舟按倒在了飘窗上,真丝睡裙睡裙下能看到手掌探进来拢住,久不经事,晏柠橙的如潮水般涌上来。
“桃桃馋很久了?”林寻舟慢条斯理地轻动手指,他的大拇指按着某处来回打转,带来双重的感知,即将把晏柠橙吞没。
手指顺入林寻舟坚硬的发丝间,晏柠橙把自己全然交付于他,口今哦着渴求,“我要。”
“是要我,还是要我做桃桃舒服的事情?”林寻舟不徐不疾地退手指,音色低沉沙哑。
孤舟漂浮在急风骤雨的汪洋上,林寻舟是明亮的灯塔,她必须依附他,哪怕奔赴的过程中快要被海水淹没。
窒息的瞬间被拉上塔顶,林寻舟亲吻她,渡过赖以生存的氧气,再送她去更高的巅峰。
这夜都在缠绵悱恻里度过,晏柠橙依偎在他胸膛,累得抬不起手指嘟哝,软绵绵地回答,“都要。”
你跟舒服的事情,我都要的。
林寻舟思忖片刻才意识到她在回答些什么,低头轻啄额角,“那再来一次?”
“……”晏柠橙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含糊道,“不要了,明天再。”
林寻舟轻声笑,提示道,“现在已经是明天了。”
“唔。”
——“唔?”
“后天!”
——“后天桃桃要答辩,还是后天晚上吧。”
“混球。”
——“刚刚某只小猫咪还在被混球干的喵喵叫?”
晏柠橙忍无可忍地昂起头亲他,“我困。”
林寻舟宠溺地回吻,有暂时放过她。
下午茶约在了定情的茶楼。
和上次进门时的紧张全然不同,晏柠橙注意到了店里的各类题字。
归憩、周览、未已。
时间海里的记忆浪潮翻上,少女时代的晏柠橙捏着卷纸,念着诗词阅览的句子。
“周览兴未已,归憩谁与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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