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玉的手指轻抚喉结,她将他的手拉开,看到喉结上淡淡水痕下有一道红印子,依稀可见齿痕。
突然想到什么,又往他脖子上看了看,陈年的齿痕也还在呢。
“你真打算永远留着这个咬痕吗?”薛宁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
秦江月常穿交领,很少穿高领的衣裳,这咬痕时日久了有些偏淡,也没人敢怎么直视他,所以发现的人并不多,可那不代表就完全没人会发现。
秦江月又去摸了摸旧的咬痕,喉结上下一动道:“留着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
就当时盖了个章。
只是有点羞耻怎么回事。
怪咯噔的。
薛宁离开他身上,红着脸跑去修炼了。
本来气氛挺好,心情也颇为轻松,他突然提起修为的事,叫薛宁心里又焦虑,决定努力用功,尽快靠自己寻得转机。
虽然秦江月说这个转机或许在慕妏那里,可她还是觉得不能依靠这些所谓的“命运之线”。
有穿书这种事发生,还到了修仙世界,薛宁很尊重这种玄妙之语,但她并不像本土的人那么依赖这些。
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从头至尾,都没要别人帮过什么。
哪怕有也很少,基本都是靠自己。
秦江月确实强大,若她坚持要求,他也愿意为她打破原则,令她不劳而获。
但她从未那样要求过。
靠自己来的总是会更踏实一些。
但她没想到,秦江月所说的羁绊来得那样快。
次日薛宁再去云归峰,慕妏已经苏醒。
她看起来和从前很不一样。
素色衣裙,简单发髻,不簪任何钗环,不管旁人如何对她眼神探究,她都没有如从前那样不堪和羞恼,始终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等着薛宁出现。
与这样一双沉静的眼睛对上,是薛宁没想到的。
她几乎觉得这个人不是慕妏,可她也知道,这确实是她。
她的神魂回来了,但遍体鳞伤,残破不已。
她的修为非但没如神魂一样破碎,还比昏迷之前更强大,与薛宁始终无法跨出一步的境界相比,实在是诱人得很。
对,就是诱人。
薛宁身上魔化已经不多,只在心脏周围仅存一些,虎视眈眈地试图“擒王”。
“薛宁。”
慕妏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很苍老,像比她多活了几百年一样,可她也不过昏迷了两三天。
薛宁没说话,但停住了脚步,附近所有弟子听她开口,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
慕妏缓缓站起,迈开步子走向她。
薛宁个头不算很高,也不算很矮,至少和慕妏比,她要稍微高一点。
慕妏抬头看她,似乎看见了在万魔窟里见到的残念。
原来薛宁的母亲是那个样子。
那就是那个比她母亲更得薛琮喜爱的凡人女子吗?
哪怕在万魔窟那种地方依然不服输,不愿变得和其他魔族一样癫狂,即便被其他魔撕咬,也不肯做出失去理智,血腥残忍的事情。
魔神的本意,是让她在万魔窟受折磨,听从他的吩咐做事。
人间一天,万魔窟百年,她能醒来这么快,还要多谢薛宁提醒孙长老,给她的躯壳增添了力量,提醒了魔神还有这么一枚旗子放在万魔窟没用。
慕妏这一生,和薛宁有过两次近似的经历。
第一次,薛宁去思过崖,在十层待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活着回来。
第二次,薛宁被魔神带走,在魔域待了数日,最后和剑仙一起破溃而出,不但保住自身,甚至还伤了魔神。
换过位置来想,她呢?
她也去了思过崖,被父亲罚去,住了没几天,还是第九层,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被带出来时几乎不能行走。
再说魔神这边。
她昏迷不到三日,在万魔窟两百多年折磨,日日夜夜与魔厮杀,若不是见到薛宁母亲的残念,几乎就要和那些魔族一样,撕咬虐杀,做尽非人之事。
万魔窟是个残忍的地方,魔吃魔,她的魂魄进去,也会被其他魔觊觎掠夺。
想要保住自己,就得用和魔族一样的方式,但真那么做了,就是承认自己是魔了。
江暮晚坚持住了,她也坚持住了。
不——如果不是薛宁,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再几个时辰,甚至是一刻钟,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万魔窟里那唯一特殊,让她有所感应的,就是江暮晚留下的残念。
残念是很玄妙的东西,可能是一段记忆,也可能只是一段感情,可能丝丝入骨,也可能一触既散。
江暮晚的残念薄弱,一触既散,却叫慕妏感受深刻。
她好像终于有了真实感——她和薛宁是姐妹。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不想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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