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两次。”
“一千一百两。”有个穿紫衣的公子咬着牙加价。
“一千一百零一两。”
有人继续跟着加价,加一两这个东西,纯粹是恶心人,这明显是挑事,喝一杯茶一千两,这个已经是沈星语的极限,她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这钱用来买点珠翠不好吗?
书娴刚刚的话点破了她,她这一趟收获已经够了,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留给这些男人们去争吧。
起身出了包厢,竞价声和起哄声响在耳边,沈星语目不斜视走下楼梯。
“艹你妈的,你是不是有病!”
“你他妈的才是有病!”
竞价的其中一人被惹怒,一攥着拳头就砸过去,那男子被跌到台阶上,脸正好杵着沈星语的绣鞋。
沈星语:“……”
“艹!”
“给我揍!”
男人扶着脸起来又打回去,两边都有小厮,也涌入战局,有人浑水摸鱼,看谁不顺眼的也揍起来。
沈星语只想赶快走,贴着边边,眼看着都要出去了,又一个人被踹翻了砸到她面前,正好横在她面前,有人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后面楼梯也有人。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反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胳膊腿乱飞,沈星语和绿翘所幸人小,躬着腰勉强在拐角一只桌子下面找到了避身之所。
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啊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把衙役给招来了!
之后是衙差统计伤员,询问现场之类的,沈星语不想掺和进去,一直和绿翘蹲在桌子底下。
“袁大人,都弄清楚了。”一个衙役向上司报告。
沈星语松了一口气,总算能走了,就看见一双高邦黑靴在一堆凌乱的大堂转了一圈,脚尖忽的转了方向,朝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沈星语以为自己暴露了,一颗心提起来,所幸,这双靴子只是停在桌子面前。
这人的靴子动了两下,看着像是要走了,沈星语刚吁一口气,下一刻,这人腿折叠着蹲下来,沈星语对上一张长型的脸。
“呦呵,这里还藏了两个。”
沈星语可不想去大牢里转一圈:“……我没打架,就是路过。”
“没打架你藏起来做什么?”
沈星语:“……怕被连累。”
“出来!”
沈星语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这位大人,我真没打架!你看我这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泥印子也没有。”
“他打了,我被他踹了一脚。”
黑衣纨绔一眼认出沈星语就是一口将价钱加到一千两的人,立刻攀咬上,能多拉一个就拉一个。
“这人打了。”
“我这里就是被他给踹的。”
这些人竟然明目张胆的乱污咬,沈星语好气:“大人,他们撒谎,我真的没有参与,你看我这身板,要真参与了打架,伤势肯定比他们重,我和我奴仆的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袁心打量了一眼,目光停在她不辩雌雄的脸上:“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逛青楼,能是什么好人!”
“带走!”
沈星语:“!”
她有种喝凉水都塞牙的感觉。
绿翘差点晕过去,好在被沈星语眼疾手快扶住。
压低声音安抚她:“应该没事,大抵就是晚些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沈星语和这群闹事者就被转移到了大理寺,之后所有人排队到一个做文书记录的官员那里逐个陈述案情,想来是要根据损失商量赔钱什么之类的。
“大人。”
“大人。”
“出了何事?”
冷硬的声音,是水珠落玉盘的清脆质感。
沈星语被这声音听的头皮发麻,忍着不让自己抬头,余光感觉到周边人的目光都看过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脑袋不动才突出!
缓缓抬起头,顾修照旧一件黑色外袍,革带将腰肢掐的劲瘦,头发用玉弁整齐的束在头顶,好像是外出才归来,腰间跨了一柄宽刀。
刀裁的五官,本就冷硬的气质,这会子愈加高深莫测。
沈星语心跳漏了漏,放轻脚步,无声往后头走了两步,借着男子挡住自己的身型。
“在月影楼,争着竞拍花奴姑娘打起来了,这个月的第五起了,红颜祸水啊!”文书禀报到。
“月影楼?”
“花奴?”
顾修淡淡的疑惑问声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沈星语心上,自己嘴上贴了胡子,又变了男装,人又多,不一定能认出自己吧?
头又垂的低了些。
“是啊,花魁,最近很火,喝一杯茶就要上千两。”文书调侃。
“将他提出来,这个案子我来审。”
心脏重重跌下去,沈星语抬起头,烛火勾着一截修长的指节,笔挺的指着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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