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楹几乎是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
她这个动作,直接被沈砚舟捕捉到了。
他抬起下颌,嗤笑出声,讥讽的意味十足。
盛楹默默把手藏了藏,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半信半疑。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完全是一副正好没事,那跟她好好掰扯掰扯的样子。
盛楹唇线抿直,咽了下口水,默默地缩了下脖子,语气尽量诚恳温和,想要缓和现在的氛围:“这只是一个猜测。”
沈砚舟抬了抬眼皮,阴阳怪气,又拽又欠:“盛嘤嘤,你现在话什么意思啊?我半夜闲来没事,做梦把自己挠了,顺便把你这个睡得安安分分的乖宝宝挪到床中间,就为了自己睡这点地儿?”
“……”
“我受虐狂啊?”
“……”
盛楹当然不觉得沈砚舟会做出这种事,只是让她相信自己睡着了还要占沈砚舟便宜,也十分困难。
她无法认下这种罪名,硬着头皮说:“反正就……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觉得最多是不小心碰到了,至少不该这么夸张。
“误会?”沈砚舟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
盛楹舔了舔唇,点头。
沈砚舟扯了下嘴角,早有预料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这话说得她像是故意抵赖一样,盛楹难免有点委屈,小声辩解:“定罪总要讲究证据吧。”
沈砚舟半笑不笑:“这不是满床的证据?”
“……”
话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暧昧,这话实在太奇怪了。
“犯罪现场,分明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你现在的诡辩,不像是暴露本性,倒像是……”沈砚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挺不要脸,尾音拖长,“故、意、为、之。”
沈大少爷还一脸为了得到我,你真是煞费苦心的样子。
她难以忍受这种诋毁,细白的手指攥紧被子,这次终于忍不住提高了点音量:“我没有!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砚舟故意捂住耳朵,似乎颇为烦恼。
他啧了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眉梢一挑:“盛嘤嘤,这是对一个受害者应该有的态度么?”
盛楹不吭声。
“可以啊。”沈砚舟看着她,点了下头,“世风日下,罪犯很嚣张。”
一个罪犯名号砸下来。
盛楹咬了下唇:“我态度也没有很差吧。”
沈砚舟好整以暇地放下捂耳朵的手,突然伸过来,细瘦白皙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
跟戳不倒翁一样,一连戳了她好几下。
盛楹懵了懵。
视线往上,微颦着眉,莫名其妙:“你在干嘛?”
沈砚舟神色懒洋洋,拖腔带调拉长尾音,咬字清晰地强调:“盛大小姐,你就差点把‘我冤枉你’写在脑门上了。”
有这么夸张么?
盛楹腹诽,想了想,温吞道:“我只是提出了合理质疑。”
沈砚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盛楹懵懵懂懂,皱着眉!下意识问:“什么?”
沈砚舟痞里痞气地抱着胳膊,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占完便宜,不想负责的渣女。”
“……”
沉默。
死寂一样的沉默。
盛楹失神片刻,到底抱着微弱的希望再确认一遍:“沈砚舟,真的么?”
沈砚舟点头。
尴尬和绝望再次浮出来,盛楹心情有点崩溃,她不想面对沈砚舟,但是事实上她无处可躲。
她努力在脑海里思索出解决现在情况的法子,但是糟糕的是,好似什么法子都没用。
最后,她闭了闭眼,心情沉重地看向沈砚舟,语气艰涩:“那下次,你把我喊醒吧。”
话音落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实在不行,在我企图冒犯你的时候,把我踹下床也行。”
“……”
过了会儿,沈砚舟暼了她一眼,偏开视线:“算了。没用的。”
盛楹:“?”
盛楹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沈砚舟目光转回来,视线落在她身上,顿了顿,像是认命了,懒得挣扎的样子:“按照昨晚的架势,你下去了也会再爬上来占我便宜,何必多此一举。”
盛楹:“……”
倒也不必。
你这话说得我像怪物一样。
盛楹还想说点什么,闹钟忽然响了。
她转头看过去,身体倾斜,在床上爬了一步,伸手到床头,拿过来。
在这个时间,沈砚舟下了床,站在床边。
盛楹坐在床上,低头,正要把闹钟按掉,忽然,脑袋上传来力道。
沈砚舟狠狠揉了揉她的头。
盛楹抬眼,看向他,分明是觉得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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