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飞听宁舒唠叨过宁王府的那些事,说宁王太妃与宁王素来好脸面。
宁王的“舍不得”不是真的舍不得明芮,是怕把人打死了,今后只能聘小门小户的女子,甚至庶女,宁王府在脸面上过不去。
所以宁王打明芮,暂时
丽嘉
是不会往死里打。
只是——
萧燕飞的目光落在明芮惨不忍睹的手腕上,这还只是她能看到,明芮的身上不知道还藏了多少伤。
这些伤光是看看,就知道有多痛了。
听说宁王死掉的三任王妃全都死状惨烈,第一任原配被他打得从二楼摔下,头破血流;第二任王妃满身伤痕地睡下后,就再也没醒过;第三任王妃则是自缢而亡,三任王妃死时都未超过二十岁。
想着,萧燕飞几乎要磨牙了,这宁王真不是个东西!
“明大姑娘……”萧燕飞想拿药给明芮,但又想到明芮身上的所有东西怕是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以至于她想递出这个镯子还要通过自己,就算自己给了药,她也不会要,更不能用。
明芮突然抬手压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萧燕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后方碑林外传来了宁舒清脆娇软的声音:“明芮姐姐。”
萧燕飞循声望去,宁舒不知何时回来了,就在四五丈外,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郡主看着明芮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怜惜。
明芮的表情在小郡主出现的那刻又有变成了之前那副呆板的样子,嘴角微微下垂,眼神暗淡无光,空洞洞的,似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木讷地对着宁舒点了点头,又对萧燕飞福了福,道:“谢谢。”
萧燕飞自然听懂了这声“谢谢”为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意思是,镯子她会转交给顾非池的。
明芮略略地停顿了一下,似是那种许久没有说话的那停滞感,语调干涩地说道:“……谢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
“我、我走了。”
话落之后,明芮就走了,身姿笔挺如修竹。
阳光在她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衬得她纤细的身形格外孤独。
宁舒没有留明芮,直直地目送她渐渐走远,久久没有说话。
微风吹起小郡主的刘海以及鬓角的几缕青丝,发丝抚着她的嘴角与眼角,平添了几分哀伤。
“明芮姐姐太可怜。”宁舒攥着小拳头,低叹道,“谁不知道宁王是个什么东西,皇后还非逼着她,不让她和离。”
当怡亲王妃与宁舒说起这件事时,紧紧地搂着宁舒,告诉她,倘若将来她的仪宾敢对她动粗,让她千万不能忍着,一定要告诉自己与她父王,他们怡亲王府不怕皇后。
唐家女儿,堂堂郡主绝不受这等委屈!
说穿了,皇后敢这般有恃无恐地为宁王府做主,不就是吃准了明将军父子战死,明芮娘家无人吗?!
望着明芮高挑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拐角,萧燕飞问道:“宁王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
皇后还特意让祝嬷嬷去宁王府替宁王调教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总该有个原因吧?否则,堂堂皇后不至于那么闲管别人的家务事吧。
“宁王太妃姓柳。”宁舒想到了什么,皱了皱小巧的鼻头,“我母妃说,柳皇后年少时就是在宁王府与当时还是二皇子的皇上相识的,皇上那时候隔三差五地就去宁王府,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谁。”
“后来,京城都传,皇上在西林寺的菩提树下对先皇后一见钟情,没多久,先帝就把先皇后指给了皇上。”
宁舒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皇上大婚后,柳皇后迟迟未嫁,皇上一登基,就把当时已经双十年华的柳皇后迎进宫中册封为贵妃。”
宁舒的耳边不由响起了她母妃的谆谆叮咛声:“囡囡,男人的嘴说得越甜越美,就越不可信!”
宁舒忍俊不禁,笑得眼里闪现了点点泪光。
萧燕飞:“……”
她完全不知道小郡主到底是在乐什么。
须臾,宁舒总算止了笑,清清嗓子道:“我刚找大和尚打听过了,他说皇后凤体不适,已经让空了大师给她把过脉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明明周围没人,宁舒还是把声音压得低低,悄咪咪地说:“我看啊,肯定是被大皇子气的。大和尚还非要在我跟前顾左右而言它……”
“咕噜噜……”
一阵肠胃蠕动声打断了宁舒的话。
宁舒有些赧然地捂了捂肚子,噘嘴道:“我本来还想带你去绛云阁试试他们新出的几个点心的。罢了罢了,皇觉寺的斋饭也凑活。”
“走,我们用膳去!”
宁舒又挽起了萧燕飞的胳膊,像阵风似的拉着她去了位于寺庙西北方的厢房,令小沙弥给她们送了斋饭。
用了斋饭,又喝了消食的热茶,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才有一个胖乎乎的小沙弥笑呵呵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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