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抱歉阁下……刚才是我失礼了……”
游阙还是那句话:“没关系。”
汉森闻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不见刚才的侃侃而谈,他想起游阙脸上的伤疤,不死心问道:“您……您脸上的红肿是因为过敏引起的吗?没去医院治疗吗?”
游阙接下来的话直接扑灭了他心中的小火苗:“医院说治不好。”
汉森顿时陷入了静默。
于是游阙知道,这场相亲告吹了。为了避免双方尴尬,他佯装抬头看了眼时间,对汉森道:“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可能要提前离开。”
汉森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您先走吧。”
游阙点点头,拉开椅子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找服务员结了账。汉森看着他高挑帅气的背影在餐厅玻璃门外消失,莫名有些可惜,又有些怅然若失,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一样。
游阙以前在村里就相过几次失败的亲,处理起这种局面显得还算熟练。他离开餐厅后径直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结果没想到婚姻介绍所的调查员也在隔壁桌观察情况,眼见游阙离开,连忙快步追了出来:“阁下!阁下请等一等!”
游阙已经走得很远了,好在他听力灵敏,闻言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喊住自己的虫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是那天找过自己的调查员:“你是……?”
调查员气喘吁吁道:“尤金阁下,我是给您负责安排相亲对象的调查员,刚才看您和汉森先生好像有些不愉快,请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游阙不喜欢应付这种零碎的售后,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性格不合罢了。”
调查员闻言连忙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微型终端,打开屏幕在汉森的名字后面划了一个叉:“阁下,请问您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要求吗?这样方便我们后续给您安排第二次相亲。”
游阙淡淡出声:“没有。”
调查员:“啊?”
游阙:“我都行,你们随便安排。”
游阙说的是真话,他怎样都行。
游阙之前在村里开车当司机的时候,别人就告诉他,蹲过大牢出来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工资低也无所谓;后来相亲的时候也是这样,游父说现在没有姑娘愿意嫁一个有前科的人,随便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就行,别挑。
他似乎不应该为此感到抱怨,因为盗窃那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理所应当也该接受这样的后果。
从小到大,外界留给游阙的选择少之又少。他不想要一个打工未归的父亲,也不想要一个私奔离家的母亲,更不想为了讨口饭吃小小年纪就和村里的那些流氓学偷盗。
后来光阴如梭,一眨眼就长大了,当年离家的父亲带着娇妻幼子衣锦荣归,私奔的母亲也有了另外一个安稳的归宿,只有游阙长歪了性子。
他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滩烂泥,所有人都走上了该走的路,只有他被遗忘在那个遥远的山村,被时光抛在原地,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游阙没办法救,也救不起来了,他余下的日子甚至只剩下“好好活着”这么一个念头。
“都可以。”
游阙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男的可以,女的可以,人也可以,虫也可以,都随便。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多了几分凉意,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空已经阴了下来,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雨。
游阙今天出门明明记得带伞了,但还是淋了雨,现在折返回餐厅也没必要,倒不如早点回家。他见状直接走进了雨幕中,斜斜的雨丝落在肩头,把浅灰色的西装浸出了一片暗色的湿痕,虫族喜欢鲜亮的颜色,周围避雨的虫来去匆匆,只有他身上的衣服沉得发暗。
游阙回到家楼下的时候,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他正准备上楼,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雨幕中有一场闹剧,而发起者正是古伊古和约翰这两个小流氓。
“哎呦喂,我的腿啊,疼死我了!你走路没长眼啊,撞伤了我居然还想跑?!”
“就就就……就是!赔赔赔……赔钱!”
古伊古业务广泛,并不局限于偷窃这一项,他和约翰偷盗次数过多,已经被附近的居民记住了脸,于是只剩下碰瓷这一项收入来源。他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外乡来的陌生虫,岂有放过的道理。
游阙走过去的时候就见古伊古正抱腿坐在雨地里哀嚎不断,而约翰则揪住一名雌虫的衣领结结巴巴的要赔偿。
那只雌虫身形清瘦,一头灰色的长发编成辫子高高扎起了马尾,白皙的侧脸实在漂亮得和这个贫穷的小镇格格不入。他的穿着极为朴素,白色短袖上的字母装饰都洗得掉色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旅行包,边缘磨损严重。
很穷,没必要骗。
经过大概三秒的观察,游阙得出了以上结论。他平常偷窃都是专盯有钱人,穷人从来不偷,偷了也是白费力气。但很明显古伊古没有他这种眼力劲,还在抱着膝盖一个劲在地上喊,压根没有思考过面前这只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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