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梳理。
这个过程可能并不如断骨疼痛,但所需时间甚久,毕竟有句话就叫‘钝刀割肉,文火煎心’。其实是更为折磨人的。
而这过程中,联玉还得保持清醒,所以江月一边手下不停,一边道:“找些话说,分散注意力。若疼的受不了了立刻告知我。”
联玉带着颤音轻轻‘嗯’了一声,而后顿了半晌,才又开口询问:“说、说什么?”
“说什么都成,天南海北的闲聊。”
他一边重重的呼吸,一边却道:“我并未和人天南海北的闲聊过……”
这就是个连话题都不会找的闷葫芦。
江月也见怪不怪的,毕竟他若真是个话多的,可能她也不会属意他来当自己的假赘婿。
江月就顺势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了,“那我来起话头,你能告诉我,是怎么说服我娘和房妈妈,几刻钟之内就同意你我成婚的吗?”
“其实也没说什么,跟你前头问的我差不离,就是籍贯和从前的营生那些……”
分筋错骨的滋味委实不好受,即便是自诩早就习惯承受各种伤痛的他都不禁咬紧了牙关,此时他方才知道江月特地在这会儿提问的良苦用心,分一分心,确实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因此他又颤着嗓音接着道:“后头你母亲又问我对你是不是真心,我便说是。”
“你说是,她就那么信了?这也太简单了。”
毕竟前头江月也说过类似表明心迹的话,许氏和房妈妈却还是坚持要再观望观望的态度。
江月说着,纳闷地抬头扫了他一眼。
却看联玉清俊白皙的脸上升起红晕,连眼尾带耳朵都泛着一层粉粉的红。
狭长乌黑的眸子同样正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干净纯挚、又满含热烈和哀求,甚至隐隐还有一层水雾。
仿佛天地之间,他只看的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被他这样看着的时候,江月不禁回想到在灵虚界的时候养过的一只灵犬。
那时候她一闭关就是一年半载,出关之后灵犬就会这般凑到她跟前,摇头晃脑地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哀求她。
这已经不是‘我见犹怜’可以形容的了。而是狠狠撞到了人心坎上,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禁为之心头一软。
江月不自觉地停了手,声音也放柔了几分,“太疼了?”
却见联玉微微摇头,水雾很快从眼中撤去,脸上和眼尾、耳畔的红晕也褪下,恢复了略显苍白的脸色,声音平缓地道:“我就是这么说的。”
江月:……
江月:!!!(修)
第十八章
回过神来的江月继续手下的动作,讷讷的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联玉扯了扯唇,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何难?当只有这样才能吃上一口热饭,穿上一件棉衣,便也自然也就能做到了。”
江月不禁轻叹了口气,先前她随口跟许氏和房妈妈她们编纂了联玉的悲惨过往,眼下看来,怕是他受的苦,比她编得还多。
没得把气氛弄凝重,江月便想着法子夸赞道:“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往后真要走投无路,还可以……”
她想说还可以登台唱戏。
但随即又想到戏子在这个世界是下九流,不像她们灵虚界——
修士的生命动辄数百上千年,也不是人人都道心坚固,只想着问道长生,也有很多修士专注于把这漫长而有限的人生过得充实而幸福,因此专心研究什么的都有,可谓百花齐放。
因此在灵虚界,会演戏的可不是什么下九流,反而还挺受修士追捧的。
而在此间,说人可以去唱戏就不算什么好话了。
所以她止住了话头,默默地说了句‘抱歉’。
联玉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只是在默默忍受腿上传来的疼痛,“无妨。我是想着往后既要生活在一起,所以才展示给你瞧。”
江月点头,心里对他越发满意。
家里其他人肯定是盼着她婚后幸福和睦的,眼下听着他这话的意思,他往后竟然肯主动帮着做戏,那自然再好不过。
后头两人就没话题聊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月随便捡些跟他伤势有关的话说,联玉安静的在听,偶尔应上一两声,表示自己意识还清醒。
一刻多钟后,江月总算将他的经络简单地梳理过一遍。
而其中一些梳理不通的结节,则需要借助药物,也就是放进药汤中浸泡了。
此时江月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而联玉则已经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都是累得或者是疼得不轻。
江月将那盛放药汤的木桶提到炕沿,让他把腿放进去,而后又出去抱了些柴进来——
这要是不把炕烧热一些,回头两人怕是都得染上风寒。
这一泡,就得泡上一整夜,江月守着他,一守就守了一个下午,中间添换了若干次热水。
到了入夜时分,房妈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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