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一个高高隆起的人形。
这样的身形,自然就是穆揽芳本人无疑了。
她身边既没有下人伺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江月便让宝画站住了脚,自己提步往里去。
到了里头,还未到床榻前,江月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床榻上的穆揽芳也十分缓慢地起了身,撩开了床前的帷幔。
只见她前几日本就看着不怎么康健的脸上,不已经是灰白色,而是破败的惨白之色。
而随着她行动,那血腥味就越发浓重了。
“你这是怎么了?”江月伸手把她扶着坐好,又伸手要给她搭脉。
穆揽芳却把她的手一把攥住,吃力、但是语速飞快地道:“你怎么过来了?快走,我送你出去!”
方才把自己喊过来,如今却让她走,没头没脑的一番话,把江月都给说糊涂了。
穆揽芳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江月便把她扣住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拂开,捏着她的手腕一翻,便把到了她的脉。
“崩漏之症?”短短一瞬,江月便诊出了一些信息。
诊出之后,江月也微微变色。
所谓崩漏之症,是指女子信期或者产后出血不止的病证,大量出血者为‘崩’,出血量少、淋漓不绝者为‘漏’。
不算多罕见的病症,江月变了脸色的原因,是穆揽芳的崩漏实在有些吓人——发病急骤,暴下如注,比产后的崩漏还厉害。再不干涉,这么个流血法,还真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床榻旁的矮几上,还搁着两个药碗,江月端起来一一闻过,辨认出一个是‘固本止崩汤’,另一个是‘逐瘀止血汤’。
这两个是治疗崩漏之症最常用的汤药,前者治疗气虚血崩昏暗,后者治血瘀致崩。
一般两说这两道猛药下去,若还不能止血,便也该准备后事了。
所以穆揽芳说她时间不多了,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她真的危在旦夕了。
江月不跟她多说什么,拿出银针,放置在床榻上,就开始脱她的罗袜。
看出她要为自己施针,穆揽芳无力地摆手,说无用的,“我家有大夫和医女,都已经为我施过针,止、止不住的。你莫要浪费时间,把我扶起来,我送你出去!”
说着话,她已经脸如金纸,气息也越发虚弱,却仍然咬牙坚持着要下床。
“你别动。信我就行。”江月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自有一番成竹在胸的气势。
不知道是身上越发没力气,还是被她的坚定自信感染,穆揽芳没再挣扎推拒。
也就半刻钟,穆揽芳惊讶道:“血……出血少了?!”
“三阴交,足三里、隐白穴三处穴位可止血。这三根银针还得留二刻钟。二刻钟后应当能为你彻底把血止住。”
江月额间也出了不少汗,倒不是插三根银针花费了多少力气,而是穆揽芳真的有些过胖了,身上的皮肉水肿虚浮得像水球,所以这三处常见的穴位,在她身上变得异常难寻。
而针灸之术,讲究的就是个精确。失之毫厘,就会差以千里。
所以也难怪她之前说医女为她针灸过,却半点也没起到作用。
若眼下施针之人不是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的江月,也同样不会起作用。
江月让她躺着别动,而后起身去了一旁的桌边,背对着穆揽芳假装倒水,其实是闭了眼,意识进入了芥子空间,接出了一些灵泉水出来。
“喝口水。”
都知道女子在信期是不适合喝冷水的,但见识到了江月针灸的本事在先,此时穆揽芳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立刻接过水杯喝下。
一杯水下肚,她不止没觉得发寒,反而没了知觉的手脚都开始暖和起来。
她熨帖地呼出一口长气,“你在水里放了药?”
江月含糊地应了一声,“我随身都会带些日常能用的药粉……现在你可以说说发生了何事吗?”
穆揽芳点头,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原是那日从外头回来后,隔了几日,她的信期就到了。
这些年她毫无理由的日渐发胖,信期便也越来越不准,每次好不容易来了,更是疼得死去活来,下不得床。
这次来了之后,虽仍有些不适,却没疼到那个份上,起码还能照常起居。
照理说,女大避父,一般父亲也不会去记女儿这方面的事儿。
但穆家不同,穆揽芳下头虽有弟妹,却是穆知县最疼爱的孩子。
加上穆揽芳的生母去世到尤氏进门,中间还隔了好几年的时间,父女俩还相依为命过了好几年。
因此穆知县是记住了女儿这方面的日子的,这个月见她居然疼得不厉害,还能下床一道用朝食,自然就问起是不是府中的大夫或者医女寻到了什么新方子,给她调理身体?
穆揽芳就回答说:“没有什么新方子,也没吃什么新药。好像就前几日跟着灵曦去他堂妹那里吃了一盅药膳汤,当时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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