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她为了他,不管自身安危地跟来邺城,许多东西就越发不一样了——
就好像现下,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想把找地方把她关起来,让他随时可以看到,只他一个人看到!
这种念头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他按捺住,肃着脸拿过她手中的抹布,无言地干起活儿来。
江月看他闷不吭声的,便去灶房净了手,提了热水泡了花茶,再兑入一点灵泉水。
“还在生气呐?上次不是事急从权吗?我虽觉得侯源嫌疑不大,毕竟你也说蛰伏的内奸心思缜密,应不会蠢到在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混入毒菌子……但嫌疑不大也不是没有嫌疑,该防还是得防着点。而且侯源看着也无甚城府,就算他不是内奸,叫他知道了,也有可能走漏风声。”
她说的这些,陆珏当然不知道,不然当时也不会不情不愿地避开。
他手上还拿着抹布,江月说着话就顺手将茶杯递了他唇边。
陆珏低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问起说:“今日怎么这么多的人?”
能好好开口说话了,就证明是还没气到那份上,江月心下一松,解释道:“他们其实也不是为了我来的。”
说起这个也是好笑,那日小老头的龟甲在眼前裂开,他跟小孩似的,急得红了眼睛,差点就要泪洒当场。
江月赶紧说自己给他粘起来!
小老头还不信,“我这龟甲不是凡物,一般的东西根本粘不起来。丫头别安慰我了。”
江月是真能粘,一般的东西不行,但是她有灵土啊。
她打下了包票,让小老头把裂开的龟甲留下,当天晚上用灵泉水和泥,把他的龟甲给粘起来了。而后晾了一晚上,灵土干后严丝合缝嵌在龟甲里头。
第二天一大早来收货的小老头十分满意。
他连着来了两次,城寨里不少人都知道了,跑来打听了一番。
江月也这才知道这小老头就是重明军中的军师,威望仅次于陆珏。
军属们也不是乱起哄,而是怕他得了什么病症。
因此这几日,上门的人便有些多。
不过这也给江月带来了便利之处,如果说之前只是被她看过病症的人,把她当成了自家人。现下多了小老头的认可,所有人都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月便也问到了许多连熊慧都不清楚的事儿。
无名主动给人算卦,显摆他的师门至宝,陆珏见怪不怪,停顿半晌,才接着问道:“能让他那龟甲彻底裂开,你心中所想……是什么?”
她想的还能是什么?自然就是她的劫难,眼前的少年皇子,来日的暴君。
江月张了张嘴,抬眼却发现他正不错眼地看着自己。
少年皇子有着许多副面孔,很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然而他此时的眼神,却是不加以丝毫掩饰的炽热和真挚。
“唔,也没什么,想来是那龟甲传承已久,又裂过一次,不怎么牢靠了。”
他笑起来。
第六十二章
江月垂眼道:“收拾的差不多了, 你洗个澡吧。来之前母亲让我给你带了身新做的衣裳,我去给你拿着换洗。”
陆珏归心似箭,没有沐浴就从军营里出了来, 又在外头等了那么久,身上也确实有些汗味。
他笑着出了堂屋,将廊下的浴桶搬了进来。也不用江月动手,自去提热水灌满浴桶。
江月默不作声地送来许氏给他新做的衣裳,等到他开始解扣子的时候,她便从堂屋出了去,站到了院子里。
夜风习习, 月色皎洁,江月捂着有些怪异的心口,寻了些正事儿在脑子里回忆。
早先从卫姝岚的信中, 她大概拼凑出了陆珏在宫中的过往。
现下从本地军属的口中, 她得知了一些战局相关的信息。
彭、邺、暨三城在前朝穷途末路的时候,被异族侵占, 成了另一方国土。圣祖在位时期肃清内政之后,便屡次御驾亲征, 收复了这三城, 还顺着三城往北, 攻下了异族的数个城池,还以颜色。
这三城发展至今, 就像护卫京城的三座关卡,都是易守难攻,可以说, 哪一方得到这三座城,剑指京城腹地便轻而易举。
当年皇帝放出狠话要效仿先祖御驾亲征, 就是因为那年局势十分凶险,叛军势如破竹,朝廷连失二城,退守暨城。
陆珏代父出征,一开始并没有实权,在军中领了个监察的闲差。
他其实并不用身先士卒,大部分时候只需在营中坐阵,很多次都是他自己请战。先后救下了无名、熊峰熊慧等人,慢慢地有了自己的人手。
于是他亲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开始也经常失利,折损人手。
在军中那可真的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那些人手都是他自己的,但只要失利,主帅照样罚他,最厉害的一次,他被打了数百军棍。全靠着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活了下来。
他成长的速度惊人,渐渐地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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