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到很不舒服的程度,但阮余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词。
所以他说:“嗯。”
“为什么?”丛向庭离阮余很近,再往前走半步他们就会撞在一起。
阮余对这个距离感到不安,往后退了半步,可丛向庭很快跟了上来。
阮余不想踩到或碰到其他人,所以只好停下不动。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丛向庭声音很低,似乎是怕被拒绝,所以不敢大声说,“但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种话不应该是丛向庭会说的,他应该高高在上,睨视众生,说话永远都是命令式,不会过问任何人意见,只以自己的喜恶来决定。
可现在他生怕自己看上去会凶神恶煞,所以连一丁点脾气都不敢发出来。
“我不需要弥补。”阮余说。
丛向庭皱了下眉,做这个表情的时候他看上去还是有点凶的,不过他没有对阮余发火,只是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阮余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生日蛋糕,错过一次,以后他就都不再想吃了,吃了也会吐出来。
丛向庭现在这些不合时宜的体贴,他也不想要。
想了想,他说:“因为我不需要啊。”
不远处有办完退房的客人往外走,手中推着好几个行李箱,没怎么拿稳,有一个箱子脱离控制,气势汹汹地朝阮余的方向滑过来。
丛向庭先看到,眼疾手快地将阮余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另一只手挡住箱子。
他们站的地方正好处于下坡,箱子滑过来加了速,再加上本身就很沉重,所以冲击力很大,震得丛向庭掌心都微微发麻。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啊。”箱子的主人小跑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赶忙拉走箱子。
阮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晃神间就被丛向庭带进怀里,和丛向庭胸膛贴着胸膛,乌黑柔软的短发擦过丛向庭的侧脸。
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拥抱一样,显得亲密无间。
丛向庭没理会道歉的客人,垂眼去看阮余,可阮余很快就和他拉开距离,像避瘟疫一样,迅速从他身旁让开。
在心中感到一丝遗憾的同时,丛向庭鼻尖略过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一瞬就消失了。
阮侧头看了眼已经被主人推走的罪魁祸首的行李箱,对丛向庭说:“我要上去了。”
丛向庭看着他没说话。
阮余等了等,抬了下眼皮,没忍住说:“你放开我啊。”
他的胳膊还被丛向庭握着,力气不算大,肌肤相贴之处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温热。
“哦。”丛向庭松开手,可怕阮余就这么走了,又往前逼近了一点,不死心地追问,“可以告诉我哪里让你不舒服吗?”
他说得急迫,好似如果阮余现在说是看他的脸不顺眼,立刻就能去整容换张脸。
但阮余只是垂了下眼,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情绪,说:“我现在就不太舒服。”
丛向庭愕然住了。
阮余抬起眼,直视他,像是并不想这么说,但必须说了,所以说出来:“见到你我总会想起不好的回忆,会很难受。”
阮余的语气很温和,甚至是无害的。
他不觉得自己在说残忍的话,因为残忍的人不是他。
所以即便丛向庭下意识想反驳,想说他们也有很多不错的回忆,话到嘴边也还是说不出来。
在他看来是好的回忆,在阮余看来呢?
只是一段又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吧,如果能重选一次,阮余应该宁愿不认识他。
见丛向庭没有话说了,阮余扬了下嘴角,是笑的模样,对他说:“拜拜。”
连再见都不说,因为不想再有下一次见面,也不会有了。
阮余转过身,按了电梯。
他在丛向庭的目光中走进去,关上门,直到彻底看不见。
六月份的阳光很毒辣,街上的行人都挑阴凉的地方走,实在避不过,要被心狠手辣的太阳直晒时,也都是低着头快速走过,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变烤化了。
唯独丛向庭不同,从酒店出来后,他就靠着车门站着,微微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烈日依旧炎炎,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晒傻了,经过时不禁侧目。
直到丛向庭上身的白衬衫都被晒透明了几分,他才抬起头,看向酒店上方的窗户,不知哪一扇里面住着阮余。
他驱车离开了这里,直到天亮才回家。
这时他身上的低气压已经缓和不少,眼底泛着一夜未眠的红血丝,脸色有明显倦意。
看见车库停着另一辆车时,他冷冷瞥了一眼,踩了一脚刹车,将车七扭八歪地停在旁边,车头都快撞到旁边的轮胎,他也无所谓,开门下了车。
进了门,厨娘迎上来,笑着对丛向庭说:“丛先生回来了,让你回来去二楼书房找他呢。”
丛向庭听了像没听似的,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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