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想难道自己是安眠药转世吗。
“不能。”
身后安静了几秒,丛向庭说:“你这算不算对我始乱终弃?”
阮余没搭理这不像话的指控。
“我的初吻给了你,初夜也给了你,你却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丛向庭碎碎念,“要真说起来,你才是负心汉,玩弄我的感情,又把我踹了。”
阮余听不下去了,转过身去看丛向庭。
丛向庭仰起头,半个身体都被昏暗的光线覆盖,但这个角度竟然显得他有些乖巧,就是说的话很不动听:“我没说错吧?”
“你去看看医生吧。”阮余说。
丛向庭挑了下眉,刚想说自己没病,就听阮余说:“治一下失眠。”
“我看过了,”丛向庭用不怎么认真的口吻说,“吃安眠药都没有用,倒是安眠药配酒还能管点事。”
阮余半信半疑,因为这几个月他就没见过丛向庭睡不着,相反睡得很沉。
但现在看丛向庭,眼下确实有很重的黑眼圈。
丛向庭迈上两层台阶,只比阮余低了一层,但已经可以平视了。
他清了清嗓:“这样吧,我原谅你对我的始乱终弃,你也原谅我。”
阮余时常会想,如果不是仗着这张脸,丛向庭应该不会安全活过这么多年。
不对,他还有钱,长得丑点也行。
“臭不要脸。”阮余给出评价,转身上楼。
丛向庭跟在后面,理直气壮地说:“不能就这么扯平吗?”
阮余的步伐明显变快了,关门的时候也比平常要用力。
丛向庭差点被砸到,往后退了半步,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余,你现在脾气好大。”他隔着门说。
里面自然是没有回应。
丛向庭怕阮余真把他的东西扔出来,贴近门说:“你不要动我的东西啊,都是机密,弄乱了会很麻烦。”
说完他侧耳听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阮余没有收拾的打算,同时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其实这种老旧房子的门,丛向庭一脚就能踹开。更何况他还有密码,只要阮余没有反锁,输入密码就能打开。
但阮余没发话,他只能老实站在门口,屈起食指敲门:“让我进去吧。”
——吱呀。
门开了。
但不是眼前这扇,而是隔壁老太太家。
丛向庭侧头看也在看他的老太太,老太太表情有些紧张,还带了点谨慎,显然过去这么久了,依旧无法放下对丛向庭的戒心。
同样,丛向庭也无法释怀她说自己是黑社会,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诡异地对视着。
十分钟后。
丛向庭坐在老太太家客厅沙发上,吃着老太太削好的苹果,听她说:“小余这个人其实很心软的。”
“是,”他点点头,“他是很心软。”
“你惹他生气了,好好道歉就行了嘛。”老太太说。
丛向庭说:“我道了,他不原谅我。”
“那还是你诚意不够,”老太太说,“小余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能生你的气,肯定是你做的过分了。”
丛向庭不否认,咬着清脆的苹果,谨听教诲:“是。”
“我听小余说你是他哥啊?”
“哥?”丛向庭疑惑。
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虽然年纪大了,但手很稳:“他说你们一起长大的呀。”
丛向庭反应过来,他可不就是阮余的哥哥吗,笑了下:“小余自小就没大没小,从来没叫过我哥。”
“小余这孩子很不容易的,别看他现在是个安静的性子,以前其实很活泼,如果不是那场事故”提到这个,老太太就连叹好几声气,都要抹眼泪了。
“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丛向庭问。
“特别闹腾,打小就招人疼,小嘴特别会说话,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叽叽喳喳。”
回忆往昔,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就连眼角的皱纹看起来都变浅了:“他爸妈在楼上是出了名的人缘好,没有人不夸这对夫妇是好人。那时候如果他们忙的回不来,小余就会来我家吃饭。那么小小一个,一点都不露怯,现在我都能记起来他站在门口喊‘奶奶,我能进来吗’的模样,简直乖巧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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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向庭从老太太家走出来,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看了眼隔壁依旧平静的门,转身下了楼。
在银行取了现金,他想了想,又在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便利贴和笔。
回到楼上,先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后,他不嫌脏地坐在地板上,拿出便利贴,
[我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
写完,丛向庭把便利贴和钱一起从门缝塞进去,然后敲了敲门。
“看在钱的面子上,”他说,“看一下吧。”
里面似乎有脚步声,但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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