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不看时间长短,只要她运气好,有一次就足够了。”顾贵妃咬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陛下的生母不就是被先帝幸了一次,便怀了龙嗣吗。”
素衣悻悻地不知该如何安慰。
顾贵妃沉着脸静坐了一阵,忽的开口:“下月便是太后的万寿宴,素衣,你往家里递个信,请我母亲明日入宫一趟,我要与她商议一下给姑母的贺礼。”
素衣应了是,又见顾贵妃撑着手,缓缓从圈椅间起身:“伺候本宫梳妆。”
“娘娘是要出门?”
顾贵妃轻轻嗯了声,扶了扶乌黑鬓间的魏紫牡丹,漂亮的脸庞一片冷意:“陛下不许本宫去养心殿,但若本宫和太后一起,他总不能拦着我们。”
“本宫倒要看看,这个陆氏到底是真怀上了,还是故弄玄虚。”
午后日光斜照入半敞开的雕花木窗,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持续好一阵,方才停下。
身着蓝色官长袍的窦女医低声说了句“婕妤您慢慢来,奴婢先去殿外与陛下复命”,便拱手朝陆知晚一拜,往明亮轩敞的外殿走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陆知晚抬手拢了拢衣领,莹白脸庞还残留着方才检查而引起的淡淡绯红。
太尴尬,太羞耻了!就算去医院体检,也没像刚才那般脱得精光,让个陌生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尴尬的是,窦女医还会上手摸她。虽说都是女子,但陆知晚还是很不自在!
心里将萧景廷这个莫名其妙的狗男人骂了一百遍,陆知晚又对镜照了许久,确定脸不红了,才调好状态走出寝殿。
待走到明黄幔帐,便见窦女医和张御医二人并排站着,一本正经地与萧景廷汇报着陆知晚的身体情况。
简而言之,气血充足,康健活泼,很好受孕。
但为了讨好皇帝,张御医和窦女医还主动提及好些有助于怀嗣的方法及补药。
见萧景廷沉吟不语,好似真的在思考这些助孕法子,陆知晚嘴角不禁抽了抽。
——「狗皇帝是认真的吗?自行车都没开起来,就在考虑载人火箭了?他这么能,咋不上天和月亮肩并肩呢。」
——「再说了,他那方面能不能行,还尚待考证,万一真是个银样镴枪头,岂不是很尴尬?」
心下正腹诽着,忽然间,一道微凉的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
陆知晚下意识抬眼,隔着一段距离,萧景廷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直勾勾盯着她。
明明那张俊脸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多少表情,但她被这目光看着,莫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心跳也不禁乱了拍子。
他这样看着她干嘛?难道他知道她在骂他?不可能,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
织金袖笼里的手指捏了捏,陆知晚摆出一副温柔笑脸,纤腰袅袅地迎上前去:“陛下。”
萧景廷心下虽疑惑何为自行车、何为载人火箭,面上却无任何波澜,只抬手示意她来身边坐下。
靠得越近,她的心声便听得越清楚。
若是隔得远了,譬如方才她和窦女医在寝殿里,他就听不到她的任何心声。
又问了张御医、窦女医几句,见他们都查不出任何异样,萧景廷便让他们退下。
他这边刚准备套一套陆知晚的话,殿外倏地响起太监细长的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顾贵妃到。”
大殿内空旷静谧,这通传声嘹亮,清清楚楚传入殿内众人的耳中。
「卧槽,太后和贵妃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找茬?不应该啊,太后不是那种人……」
「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的养母和妃子找上门,他自个儿应付就成了。」
思及此处,陆知晚一脸柔弱地看向萧景廷:“陛下,太后和贵妃一齐过来,应当是有要事与您商议,不然嫔妾先回避下?”
话音未落,男人修长的大掌一把牢牢按住她的手,嗓音低沉:“自家人,不必那样生分。”
「谁和你是自家人了,咱们也不是特别熟吧!」
摁在手背的力道愈发大了些,陆知晚动弹不得,只得牵出个笑容:“好…那就听陛下的。”
萧景廷看着她这副强颜欢笑的别扭模样,眉梢轻挑了挑。
看到这表里不一的女人不顺心,他倒挺舒心的。
不一会儿,余明江便引着顾太后和顾贵妃一道入内。
两厢见过礼,太后和皇帝一左一右坐在榻边,另有小太监搬着椅子上前,供陆知晚和顾贵妃入座。
这两位顾氏女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陆知晚乖巧如鹌鹑般坐在一旁,权当个低调的背景板。然而她越想低调,越是事与愿违——
椅子都没坐热,顾太后和顾贵妃的视线就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顾太后是满脸期待地盯着她的肚子,仿佛那平坦纤细的柳腰里已经住了一百零八胎大胖小子。
顾贵妃则是阴恻恻盯着她的脸,如果视线能杀人,陆知晚的小脸蛋起码被割了一百零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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