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
“惟溪兄,这边这边!快看啊,你是一甲头名!!”
这声惊呼甫一在人群中响起,立刻吸引众人的目光。
人人都想一睹头名的风姿,循声看去,便见两?位年轻书生挤在前排,一个相貌平平着锦袍,一个虽着寻常白色布衣,却身?姿挺拔,俊秀非凡。
几乎看到两?人的第一眼,众人心里就自动辨认出,哪位是头名。
果不其然,那穿锦袍的满面?欢喜,扭头与那白衣公子道:“惟溪,我就说你文采斐然,定能?拔得头筹,我没说错吧!今夜你可得请我吃顿好酒,好生庆贺一番!”
白衣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岳州学子赵文绍。
得了头名,他心下自也?无限欢喜,面?上仍一派谦逊,拉着一同赶考的戴泽:“我知戴兄为我高?兴,但?还是莫要太张扬了……你可寻到你的名次?”
“寻了,没中。”
戴泽浑不在意:“我本?就无心科考,是我家老头子非逼着我来。与其在家听他唠叨,倒不如趁机出来玩玩。江南出美女?,秦淮河畔的伎子更是才?貌双绝,我等玩够了再回?岳州去。”
赵文绍闻言,也?不好多说,但?见左右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来,他也?不愿太过张扬显眼,与几个上前道贺的熟面?孔寒暄了两?句,便拉着戴泽离开榜前。
戴泽被他拉出来,还有些恋恋不舍:“走这么快干嘛?方才?有好几个衣着富贵的老爷盯着你,似乎想来榜下捉婿,将女?儿嫁给?你呢。”
“戴兄可别打趣我了。”赵文绍道:“你知我无心女?色,只想读书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戴泽啧了声,刚想开口,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道银铃般的脆音:“赵公子!”
俩人抬眼看去,只见人流如织的街边停着一辆华盖马车。
车边站着一位梳着双丫髻戴粉色绢花的俏丽丫头,正巧笑嫣然朝他们走来。而那马车的宝蓝色车帘掀开一角,只窥得一抹雪白的腕子。
戴泽见状,压低声音与赵文绍调笑:“难怪惟溪兄无心女?色,见过这位宁小姐的天人之姿,如何又看得上秦淮河畔那些胭脂俗粉。”
赵文绍轻咳一声:“戴兄慎言,莫要污了宁小姐名声。”
戴泽暧昧笑了两?下,心下却想,那日你英雄救美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了人姑娘的腰,还压在人家身?上险些亲上,早已是艳福不浅,现在在这装什么正经。
思忖间,那俏丽丫鬟已走到俩人跟前,施施然行了个礼,便与赵文绍道:“赵公子,我家小姐知您中了金榜,特来恭贺。”
赵文绍回?礼:“小姐实在客气。”
丫鬟又道:“不知赵公子现下可方便,我家小姐想请公子一叙。”
赵文绍一怔,环顾左右人来人往,再看戴泽还在身?旁,面?露迟疑。
丫鬟好似怕他不答应般,急急补充一句:“赵公子,我家小姐过两?日就要回?豫章了……”
赵文绍微诧,抬头看向?马车,见那车帘稍掀开些许,隐约露出一抹淡蓝色的轻纱衣袖。
“惟溪兄,佳人有请,你快去吧。”
戴泽推他一把:“此次一别,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何时候,你去告个别,我在这等你便是。”
这话也?叫赵文绍下定决心,朝丫鬟略一颔首:“有劳了。”
金桂馥郁,芳香怡人。
临街高?楼雅间内,此次科考的几名官员列席而坐。
其中一四?十岁左右的瘦高?官员端着酒杯,望着贡院门口的众生态,诗兴大发?,刚要作诗,见着马车旁隔窗交谈的俩人,不禁眯了眯眼:“那人瞧着好似是此次桂榜第一。”
他这般一说,其余几人也?看了过去。
“的确是那赵文绍。”
“小子倒是艳福不浅,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小姐。”
“他模样生得俊秀,才?学也?出众,身?旁自是不缺红颜知己。”
“若说才?貌,顾侍郎玉树临风,气质卓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却是洁身?自好,身?边半点莺莺燕燕都无。”
这话题一下扯到了顾容予身?上。
靠窗而坐的顾容予不紧不慢放下茶杯,淡淡往那街边马车投去一眼。
看到那马车外挂着的灯饰时,眉心轻折,似乎有些眼熟?
再看站在一旁的丫鬟,恍然记起——
月初乘船快到金陵时,听得琴声悠扬,分外悦耳。他兴致所起,拿出玉箫,与琴声和了一曲。
待船停靠在渡口,隔壁客船下来一位戴帷帽的蓝裙少女?。
身?旁陪着的正是这丫鬟,上的也?是这辆马车。
虽不知这车中女?子身?份,但?她竟与这赵文绍认识,且相谈甚欢……
不知为何,心下忽有种说不出的闷意,又好似有个声音在耳畔怂恿:“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琴箫合奏时,你与这位姑娘如此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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