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说出口的委屈对着一个陌生人倾盆,眼泪像无法控制的山洪,湿哒哒的爬满少年的脸,那张脸像要被泪水冲泡,只隔着一汪透明却怎么也看不清少年的脸,随时会消失的杳无踪迹似的
“太疼了医生,我真的好疼呀”
少年的声音低如鸟儿啁啾,音调又软又轻,医生的心突然跟着一痛。
无麻醉抽腺体液的痛非常人可以忍受,可他每一次帮小家伙抽的时候,小家伙从没有喊过一声疼,最多也只是轻轻眨动长睫,剪开一眸浓稠的雾,露出白茫茫的瞳孔。
医生先前还庆幸过,以为是小家伙的腺体构造异于其他人,兴许感知不到疼痛也说不定。
可原来,他其实是痛的。
医生难以想象,少年是如何日复一日的承受着这种蚀骨疼痛,直到今天才向自己求救。
许苑抽吸着鼻涕在枕头下面摸索着什么,终于摸到了那枚戒指。
昂贵精致的戒指捏在少年布满破口的指尖,像腐烂发臭的玫瑰包裹在鲜艳的牛皮纸中,他们已经不再相配了。
许苑拿着它往医生手里塞:“医生你帮帮我,只要给我药就可以了剩下的清宫手术我会自己想办法”
“不不这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医生吓得连连摇头,少年手中的戒指镶嵌着蓝钻,看上去少说有四五克拉,怎么说他也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医生你帮帮我吧,我没有其他可以刚给你了”许苑咽了咽口水,愁云惨淡的眼笑出释然:“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许苑知道,如果再等上半个月,李子沫彻底不需要他的腺体液了,自己大概率会再次被顾亦铭锁进地下室。
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逃不出去了。
许苑细瘦的手指小蛇一样往医生的手掌心里钻,蜿蜒着固执和恳求,像是深怕医生拒绝他一样。
布满伤口的指尖触碰过掌心,淋漓的触感像被剥开的鱼鳞,惹得医生心口一窒。
该死的,这个小家伙有一双厉害的眼睛,看得人容易犯诨。
医生脑袋一抽,脱口而出:“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是处方药,从我们医院调容易被发现,明天吧,我从我朋友的医院调。”
“谢谢你医生你是个大好人呐”拿惯了冰冷的医疗器械的手被一只小手软乎乎的拉着,似乎碰到了世界上最鲜活的脉搏和心跳。
医生推着车走的云里雾里地往门口走,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灵魂也跟着一起升华了。
“那个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少年犹犹豫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般做亲子鉴定最快多久出结果?”
医生不知道许苑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早已魂不附体,脱口而出道:“正常需要一周左右,但如果遇到司法鉴定或者刑侦侦破等,最快三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两天后,a城某高档度假山庄,坐落于四面环海的小岛上,亦是地下拳场的分支产业之一。
李凯乐财大气粗的包了场,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自由进入。
顾亦铭和李子沫挽手走在前面,俩人衣冠齐楚,a帅o俏,看上去无比的登对。
来往的宾客都知道顾亦铭是怎么样的大人物,还没进入宴会厅,纷纷围了过来,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李子沫挺着能彰显他地位的孕肚,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在一众商贾和富家子弟中周旋:“王总晚上好啊,周五我和哥哥的婚礼记得要来啊”
“一定一定”
而拖着条瘸腿艰难跟在他们的身后的许苑被所有人忽略了,岛上的风很大,灌满少年破旧的病服,单薄的轮廓被风吞没,像一个可笑的充气玩偶。
过安检的时候,一群人中只有走在最后的许苑被侍应生拦了下来。
侍应生上下打量了许苑一眼,原本谄媚讨好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拦住许苑,“诶,这里你不能进,保安怎么回事,怎么把一个乞丐放到岛上来了?”
许苑脸色烧得红一块白一块,他将瘸腿悄悄缩在后面,小声地摆手:“不是啦,我不是乞丐”
他指了指已经迈进宴会场,只能远远看到背影的俩人,“我跟他们是一起的”
侍应生当然不信,“那你的邀请函呢?”
许苑哪里能拿出邀请函,他越急越说不好话:“我没有我真的是跟着他们一起。”
“可劲编吧!我看你就是想溜进来偷东西!”
其实也不怪侍应生狗眼看人低,今天来这里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光鲜亮丽,再看许苑,穿着灰不溜秋的病服,头发许久没有打理,遮住了姣好的眉眼,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明明才只有二十岁,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像是八十岁的佝偻老人。
旁边又走进来一对宾客,他们毫不避讳地啧出声音,“小叫花子挡什么道,臭死了,快把他赶出去啊!”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一群人立马议论开了,“这丑八怪谁啊?”
“不知道,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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